等待了一年的春节,为什么很多人越来越抵触?
以前欢天喜地盼着过年,那时有父母帮我们打点人情,准备节日吃穿用品,收拾一地狼籍,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都在他们肩上。现在我们成年了,接力棒在我们自己手上,亲友乡邻间真真假假的寒暄,有意无意的关于职位和生活的攀比,明里暗里的竞争都让人觉得很疲惫又无法逃脱这张社会的网。
而且更让人心酸的是:各种开支水涨船高,收入岿然不动,勉强涨一点又被通货膨胀拉了下去。那些记忆中的美食由于不再稀缺和纯正,也渐渐勾不起食欲。以前盼星星盼月亮的所谓新衣服新鞋帽,逛多了也产生了视觉疲劳,早已过了想要标新立异,一鸣惊人的年纪,只愿在宾客散去时好好对待自己的胃。衣服鞋子也不再刻意追随潮流,更愿意坦诚对待自己的身体,不再削足适履,家里摆设怎么舒服怎么来。
更悲催的是大多数人那些青春年少时曾经念念不忘的闺蜜发小,青梅竹马都已被岁月这把杀猪刀冲击得七零八散,很多人即使多年后相见不是有着生活的油腻,就是有着大浪淘沙,吃一堑长一智的精明和算计,在推杯换盏间有意无意的关于物质的各种巧妙试探,让人如鲠在喉,早已泯然众人亦,不负当年的赤诚与单纯。
还有年初打鸡血订下的各种flag,有些被啪啪打脸,有些则连旗杆都找不到了……
我们不是抵触过年,是过年镁光灯下的众生图越来越让人觉得俗不可耐。平时多角色的身份已经筋疲力尽,过年又要带着各式面具客串不同的群众演员,来回奔波身体累,心更累。
可是抵触归抵触,要不是春节这个传统节日,我们有什么名义可以山南海北,欢聚一堂,有什么理由可以不计成本地吃喝玩乐,放浪形骸暂时脱离那些车子,房子,孩子,票子的琐屑?又有何理由安然享受为期不短的假期,可以葛优瘫,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无论如何我还是那么期待馋了一年(外地有的美食根本没有,有的卖的一点都不正宗,山寨版的战斗机),几乎过年才能吃上的砂锅烩面,胡辣汤,麻辣烫、擀面皮,炒凉粉……而且在父母跟前,我可以明目张胆地偷懒,不用早起做饭,操持家务,置办各种家用,还可以任性撒娇,暂时脱离妻子,母亲,媳妇这几个主要角色。甚至可以呼朋引伴,对生活各种吐槽。我还可以去看麦田,看路边的杨树,无论别人怎么说,我还是认为家乡的无与伦比。大约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给灵魂放个假,让心跟得上脚步,而春节无疑是除了十一小长假最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