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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牵丝戏(二)

2020-08-19  本文已影响0人  古风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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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啧啧啧,我北方还有佳人,可倾国倾城!

温伯雪想起某人的笑也不由得笑了一下。他看似如闲庭散步一般慢悠悠地走着,只不过用着一道雪落山庄的秘术,在这冰天雪地里可以提升速度。

陆怀潜可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即便是全力赶出了雪落山庄几百里,可心头依旧透着一股冰凉。起先四名随从还纳闷主子为何如同逃命一般,现在算是明白了。

因为真的是在逃命。

能做陆怀潜的贴身随从自然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这片天地盯上了,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

这种事他们仗着九重天的势力也经常干,所以很熟悉,只不过这次轮到他们做老鼠了。

陆怀潜停下身形等四个人跟上,不用多说就都已经明白了。他祭出一张符箓,在这风雪中硬生生撑出方圆数米的小天地。

陆怀潜沉声吩咐道:“带上那个面具。”

四名随从相互看了看,皆是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透明的面具戴在脸上。

陆怀潜一咬舌尖逼出一滴精血,一分为五。四份飞向随从的面具上,随后又从自己怀里拿出最后一个面具将剩下的精血滴上戴在脸上。陆怀潜默念咒术,五个人脸上的面具却发生了奇特的变化。陆怀潜的面具仿佛消失一般,四名随从的面具却变化成陆怀潜的模样,不仅如此,连周身的气息也和陆怀潜相差无几。

“分开走。”

陆怀潜和四名随从一起冲出符箓小天地的范围,分开向着雪原边界飞奔。

温伯雪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老鼠还是没有老鼠的觉悟啊。

温伯雪闭目,将心神沉浸在这片天地中,身形不动意念却已至千里之外。每一阵风好似他的呼吸,每一片雪花都乐意作他的眼睛。

在这片风雪中,我即是主宰,我即是苍天在上!

温伯雪的身形化作雪花飘散,又在某一处突然显现。

那是一处冰霜森林,陆怀潜靠着一棵树大口喘气,一些珍贵丹药看也不看就吃进嘴里。只要能撑一会,离开这片风雪就可以了,再撑一会就行了。

可惜啊,这面具带上以后便不能使用法力否则会破坏伪装,所以只能依靠体力奔走。

陆怀潜摸了摸胸口,那里有着一个可以向宗门专递消息的法器,只要把这一切告诉宗门,雪落山庄便是下一个天上宫。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一把丹药简单吸收恢复了一下体力,陆怀潜便站起来准备走,刚迈出一步一股不详的预感便如同阴云笼罩心头。

陆怀潜祭出一把飞剑便要御剑飞行,但下一秒便如同被人锁住喉咙一般提在空中,无主飞剑掉落在地。

温伯雪五指收紧,嘴角习惯性上扬到那个让人觉得温和的弧度,道:“你想去哪啊?”

陆怀潜憋红了脸,如上岸的鱼般扭动着身体,仿佛在垂死挣扎。

温伯雪眉头一皱,一把将他扔到地上。“陆怀潜”周身的空间一阵扭曲,最后露出了一名随从的身影。

温伯雪有些惊讶:“能骗得过本座,不对,本座没错,是你们,这倒是有些出乎本座的意料了。”

远处,风雪中响起一声长鸣,一道青光向着远方遁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只是下一秒,青光便被温伯雪抓在了手里。

温伯雪看着手里横冲直撞的青光啧啧了两声,五指一握,浑厚的灵力将那道青光挤碎露出了本来面目。

是一只青鸾形状的玉佩,因为封印着一丝青鸾的残魂所以可作传信工具,速度奇快无比。

看着那名随从绝望的眼神,温伯雪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黑芒。

那名随从突然暴起,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一柄长剑,身影虚虚实实快速移动向着温伯雪过去,长剑直刺温伯雪心口。

刺进去了!

随从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但手里的剑却真真正正的插在温伯雪的心口处。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温伯雪”便化作冰霜攀附在长剑上迅速蔓延。

那名随从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了一座冰雕。

温伯雪从他的身后出现,眼神平静:“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轻拍一掌,那座冰雕化作冰屑,只余下一颗头颅滚到了温伯雪的脚边。

陆怀潜再也顾不上伪装了,飞剑法器齐出,丹药握在手里随时准备补充消耗的法力,只为了逃命能多一点时间。

天地间的风雪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风动雪舞。

风起,载着温伯雪向远处飞去。雪舞,原本随意飘飞的雪此刻犹如有灵性一般,盘旋在陆怀潜身边阻挡他的脚步,一层层将陆怀潜围住,陆怀潜站到那个梭型法器上,使用飞剑斩开那些风雪,但还是无济于事,最后被一点点困死,风雪如同打了一场胜仗,欢快的舞动,等待着它们的王的到来。

“那个面具不错啊,不但近乎完美的模拟了你的气息还增加了一点空间之力,使的各个面具都如同一座小型空间法阵,可以随意传送面具的主人,只不过,你是主,所以这个空间阵法只是为了你的逃跑方便吧。”远处传来温伯雪的笑声,陆怀潜稳住心神,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白衣身影。

腰间那枚时常把玩的不知名玉佩已经被他藏在了手心里。

陆怀潜恨恨道:“为什么,你这么做不怕引来我九重天的怒火吗,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温伯雪呵呵一笑,道:“没好处,就是你的嘴太欠,本座觉得烦。”

陆怀潜目呲欲裂,厉声道:“温伯雪,你个胆小鬼、懦夫,你敢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场,你是怕我将来的修为赶超你所以提前消除隐患是吧,毕竟你雪落山庄除了你就只剩下一群废物了,哈哈哈,一个懦夫带领着一群废物,哈哈哈。”

温伯雪笑容不变:“本座的确是一个懦夫,只不过你没资格说。”

挥手间,无数狂暴的天地灵力被温伯雪抓来化作一道冰刃斩向陆怀潜。

风雪退散,连空间都被这道冰刃撕裂。

陆怀潜捏碎了手里的玉佩。

七彩光芒自陆怀潜手心升起,化作彩芒护盾护在他的周身,隐隐间竟有一只异兽的虚影对着那道冰刃怒吼。两道灵力狠狠相撞。

灵力碰撞的爆炸将周围的风雪推散一空,异兽虚影消失,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陆怀潜。

温伯雪戏谑道:“怎么不跑啊,刚才的爆炸破开了本座对这片天地的控制,多么好的机会啊。”

陆怀潜看向温伯雪,眼中的疑惑已经无法再掩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同时针对我们五个人,即便是在这适宜你天时地利的雪原也不可能!”

温伯雪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你猜。”

几道破风声响起后,温伯雪身后出现三个白衣身影,动作流畅却神情木纳,灵力内蕴却无生命气息。他们的手里各自抓着一颗带有面具的头颅。

陆怀潜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是木清风,堂堂雪落山庄庄主居然被一群天上宫余孽收买,怎么,雪落山庄是要做第二个天上宫吗?”

温伯雪任由他笑,只是平静道:“收买本座,就凭那个废物也配,本座没必要骗你,真的将他挫骨扬灰了。”

陆怀潜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是一阵大笑:“之前在山庄门口的那个少女也是你的傀儡的吧,我说呢,没有灵力波动却能在这连我都需要用灵力抵抗的风雪中安然无恙,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天上宫宫主的夫人好像就叫林夕,你叫她夕儿,难不成是同一个人,哈哈哈,有趣有趣。”

温伯雪收起了笑容,平声道:“本座刚说过你的嘴欠现在就来找抽了。”

不见温伯雪有任何动作,四枚细长的冰针便凭空而现钉入了陆怀潜的四肢,冰寒之力侵入经脉封住了陆怀潜全身的灵力,丝毫不得运行。

陆怀潜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温伯雪,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吼。只是灵力被封便无法飞在空中,只能被那几根冰针架着,悬在空中。犹如当初的木清风。

一道巴掌的清响声响起,陆怀潜的脸上落下了一道清楚的巴掌印。

温伯雪捏住陆怀潜的嘴,不起丝毫波澜的双眼看着他,道:“你的嘴巴真的是太欠抽了,本座非常不喜欢,在本座眼里,就连木清风那个你口中的天上宫余孽都比你强。”

温伯雪不再看他,转身向那几个傀儡一招手,傀儡手中的头颅便飞向温伯雪,温伯雪抬指轻弹,头颅寸寸崩碎,留下了那几个面具被温伯雪收入袖中。

温伯雪道:“本座留你到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这个面具,不妨告诉你,木清风被本座这样折磨了几十年才被本座杀掉,你比他要幸运点,因为本座实在是不想再听见你说话,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冰霜之力涌动,将陆怀潜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静脉冻成了冰块。一个透明的面具浮现在陆怀潜的脸上被温伯雪收走,而后那个冰雕便碎成冰屑就此消失。

温伯雪微笑着向回走,几名傀儡依次退下。

嗯,今天竟然还有点小收获,这个面具可以给夕儿当礼物。

地之极,接天峰。人之极,九天宫。

九重天自号天道使者,是修仙界所谓名门正派里领袖般的势力。历代掌门皆是站在修仙界的峰顶。九重天比雪落山庄的历史还要悠久,所以当时陆怀潜的随从看不起雪落山庄还是有些道理的。当年的天上宫迅速崛起,成为统领魔道可以与九重天相抗衡的势力,所以在后来的天上宫大战中,九重天可以说出力最多。

九重天的祖师堂内,直属宗主的本家才会进入在死后放入灵位,对宗门有突出贡献的弟子也会被破格放入灵位。活着的本家弟子会放入一块写有生辰和姓名、封印着一滴精血的玉牌,若是本家弟子在外遇险而亡,玉牌便会碎裂告知宗门,以便宗门帮其报仇。

一道写有“陆怀潜”的玉牌突然破碎,守护宗祠的门内弟子正在打坐,被这玉碎声惊醒,看着掉落在地的玉牌膛目结舌。

陆怀潜玉牌碎裂消息传遍宗门上上下下,九重天宗主所在的中宫传令,所有有资格进入中宫的长老弟子于中宫开宗门大会。

中宫立于接天峰最高处,举目而望便可见云海翻腾。宫门外,两名守门弟子只见有一团堪比天上骄阳的烈火直冲宫门,却有一袭青衫御风而行率先到达进入宫门。

烈火四散扑向守门弟子,两名弟子来不及反应只得运起灵力化作护盾,火焰扑面却未感受到半分灼热的气息。一道红袍身影自火焰中走出,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又有无数水珠聚成一道蓝衣与其一同落脚。

一名身着暗黄色长衣的身影和一名身着幽绿色长衣的身影默默并肩而行一同进入。

一道身着金黄长袍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走向宫门,行步间隐隐起兵戈相击之声。

平地起惊雷,乍然而响的雷声吓了门口迎接的弟子一跳,一道黑衣身影挥手散去缠绕在周身的电蛇走进中宫。

等黑衣身影不见后,门口一左一右的两名守门弟子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修为上的差距使得他们仅仅是面对黑衣身影都有一种喘不过来的压抑,两人同病相怜的向对方看去,入目的竟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惊诧间耳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一朵云”缓缓飘进了宫门。

宫殿内,主座外有八张次座分别坐满了刚才进来的身影,那朵“云”散去露出来一道白衣身影,似乎是感觉到了氛围不对,于是快走几步走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的坐好。

硕大的宫殿里鸦雀无声。接天峰,天上宫。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中。亦为九重天宫。

分掌八卦各宫的八位宫主对着主座齐齐一拜。

主座上,一名中年男人坐姿随意,紫色长袍尽显高贵,长发却任其披散随风而动。中年男人以手撑头斜靠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闭目养息,脸色平静一点都不像是亲子被杀的样子。

等人都到齐了,中年男人睁开眼,众人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那名守护宗祠的弟子捧着陆怀潜的玉牌匍匐在地,不敢乱动。

中年男人抬眼看向远处,目光似乎可透过千重山、万里云。

中年男人觉得今天的天气有些太好了,不符合他的心情,需要变一变。

凭什么?

凭他叫陆沉。

一洲陆沉。

沉默片刻,他最终又合上了双眼,漠然道∶“说。”

那名宗祠弟子讲手中的破碎玉牌捧过头顶,颤声道∶“弟子今日去宗祠对玉牌进行灵力维护后,便壮着胆子想偷偷修炼一会,就在弟子开始后不久,便听到了少宗主玉牌破碎的声音,毫无征兆,弟子深知事关重大,便第一时间禀告了宗祠长老。”

身着青衫的巽宫宫主眉头一皱,道∶“你说毫无预兆,你确定?”

宗祠弟子回道∶“确实,确实是毫无预兆。”

身着红袍的离宫宫主怒哼一声∶“放肆,毫无预兆的破碎只有被人一招致死才有可能发生,怀潜的修为都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一点点努力上来的,你是说我等都老眼昏花了不成,连老夫都做不到一招,你还在这里扯犊子说毫无预兆,是想死不成,嗯?”

宗祠弟子声音更颤∶“弟子不敢,弟子深知祠堂玉牌事关重大,所以哪怕是在修炼中也分出一部分心神在查探玉牌,可,可这少宗主的玉牌真的是毫无预兆破碎的啊,弟子岂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望宫主明鉴啊!”

身着蓝衣的坎宫宫主询问道∶“怀潜何时下的山,又去往了何处,可曾查到?”

宗祠弟子连忙回道∶“查到了,少宗主是为了前些日子发现的天上宫余孽而下山,准备联合仙凡洞、云琅宗和雪落山庄等宗门再来一次清剿,前不久曾有人看见少宗主一行人离开了云琅宗,向北而行,应该是去往了雪落山庄,然后,然后就没,没了消息。”

那名弟子说到最后才发现不对,在座的八位宫主听到雪落山庄后皆是一怔,随后众人皆是沉默。

唯有身着黑衣的震宫宫主气息猛然一个起落,本来消失的电蛇凭空乍现,在其周身游走间蛇口怒张,似有嘶鸣声发出。

震宫宫主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哪怕旧伤已经痊愈实力也在那次受伤之后更进一步,可每次想到那个人时依旧觉得隐隐作痛。那里曾被人一拳破开灵力防护轰在胸口上,只一拳,肋骨全折。

身着白衣的乾宫宫主对其一挥衣袖,一团白雾便裹住了电蛇,任其翻滚扑腾亦无半点气息露出,若非双眼看见,还以为电蛇又消失了。

“磨磨唧唧的,再不去收魂怀潜可就真的没了。”乾宫宫主笑了笑,他转头看向那名宗祠弟子,道∶“此事交给你去办,将功赎罪。”

那名弟子领命俯身退下。

宗门自有秘法传授给那些在宗祠挂有本命玉牌的弟子,可以帮助他们在死后隐藏魂魄,以便宗门收取,再将魂魄放入新的躯体中便能勉强达到复生效果,只是未来修炼的潜力会大打折扣。

坎宫宫主叹了口气,道∶“希望不会是他,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在场的八位宫主对陆怀潜也算了解较深,先前离宫宫主说无法一招致命是基于对陆怀潜功法修为的熟悉程度上说的,如果各位宫主对陆怀潜完全陌生,倒也真的是不可能做到一招致命,但他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云琅宗以北,修为更高,只有一人。

八位宫主看向主座,主座上的声音依旧淡漠∶“不用封锁消息,去吧。”

又有人问道∶“天上宫那边?”

那人挥了挥手道∶“再扎堆的老鼠也只是老鼠。”

众人退下。

片刻后,主座上的身影缓缓消失,与此同时,万里云海竟有一瞬间停止了翻腾,陆沉缓步其中,方圆几里的云海自行退让,在陆沉走过后云海又缓缓合上开始翻腾。

看他去的方向,是北方。

梦回楼,温伯雪在小楼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便轻轻推开门进去。脚步轻轻,几近无声。

可能是因为等的有些久了,林夕已经睡下了。现在的她睡姿都好看了许多,还记得以前和她入住客栈的时候,本来只是想开一间房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没想到最后那张牙舞爪的睡姿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家里的仆人都比她的睡姿好看,于是他只能另外开了一间房,事后还被她埋怨,说多浪费钱啊,能买多少只烤鸡了。

那幽怨的眼神看的温伯雪心里一阵发毛,他是真看出来林夕是心疼那些没吃到嘴里的烤鸡,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而没在乎。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想到这里,温伯雪不由得无声笑了起来。

睡梦中的林夕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吧唧了一下嘴唇,一缕秀发顺势滑倒了嘴边。温伯雪坐在她的床边,替她轻轻拨开,熟睡中的她也是那么好看,百看不厌的好看。

温伯雪抬手,似是想要抚摸她的脸,却最终又收了回来。他轻声道∶“如果当年我带着你回庄里,后来的我们会不会活的更简单点。”

似是询问,却无人能答。

当年的他还是少庄主的时候,有一次和父亲吵架,一气之下偷跑出宗门。出了宗门才发现自己除了是少庄主之外还是一个啥也不会的笨蛋。习惯了山庄里的锦衣玉食,出了山庄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等到身上所有的钱都用完了,能卖的都卖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后来就遇见了林夕,一个带着他偷鸡摸狗,让他凭脸换饭吃的傻女人,也幸亏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也还生的眉清目秀。那个傻女人就不一样了,天天乱糟糟的头发,明明一张好看的脸却总是布满了泥巴,比乞丐还像乞丐。

温伯雪经常调笑她,说她端个破碗挣得比乞丐都多。每当这个时候,林夕都会很严肃的看着他。她说,我辈江湖儿女,可抛头颅,可洒热血,唯独不可失志!

他问,你的志是什么?她说,志在天下和谐,除尽世间恶邪,志在我抬眼望去,处处歌舞升平,家家有炊烟升起,人人脸上皆是笑意。

如果不是她说完就狠狠咬了一口偷钱买来的鸡腿,他当时可能就信了。

后来他们的队伍里又加进来一个黑衣少年,那少年饿晕在山林间被温伯雪发现,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他心里本能的升起一股不舒服,只是怜悯心大起让他犹豫不决,正是这个时候被林夕找了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新入伙的家伙如同防狼一般看着他们,这让林夕气的不轻,转过头问他,老娘长的不可爱吗?

被林夕这么一打岔,他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顿时消散不少。

后来就是三个人一起闯荡江湖,走到哪里就偷到哪里,嗯,用林夕的话来说,这叫劫富济贫,没办法要实现人生目标首先得填饱肚子活下去,林夕也还真是专挑为富不仁之人下手,有他在每次倒也是有惊无险。

只是终究还是世事难料。在一次劫富时,刚偷偷潜入那人的家中却碰见了山贼下山抢劫,刚好也是这户人家。本来三人在暗处倒也没事,只是山贼抢完财宝竟然还杀人,他也算见过大世面到也不至于被吓到,林夕毕竟是女生,强忍着害怕不敢吭声,黑衣少年低着头,竟害怕的瑟瑟发抖。林夕见状抱住了他,这一幕却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年轻壮汉都被山贼杀完了,接下来便是老妇幼女,在亲眼看见一个婴儿被山贼活活摔死时,林夕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然后被山贼头目听见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山贼头目竟也是个山上修士,修为不高,连做他护卫的资格都没有。但收拾他这个修炼偷懒、护身法宝又都卖完的半吊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第一次后悔以前没怎么注意过修炼,可是已经晚了,山贼可不会刀下留情。

他挡住山贼头目,让那黑衣少年带着林夕快跑,可是其余山贼堵住了去路又能逃去哪里?两人只能躲来躲去,一帮山贼哈哈大笑,似猫捉老鼠一般逗他们。

他大急,可是被那山贼头目缠住一时间也脱不得身,无法支援。急中出错,他被那山贼头目寻了个破绽击晕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雪落山庄。

事后他才知道,当初被气的跑出山庄都是父亲安排好的,出庄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有庄内弟子在其身后远远保护了。

他问林夕和那个黑衣少年的情况,那庄内弟子也不清楚,当时察觉到他身体处境不妙后便紧赶过去,却只发现了一地尸体,林夕和那名黑衣少年也晕了过去,因为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便直接回到山庄了,再后来过去的时候林夕和黑衣少年已经不见了。

他疑惑的问,你过去的时候就是一地尸体?不可能啊,我晕过去了那是谁杀的人?

那名弟子也不清楚。

之后他派庄内弟子查探两人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他无奈,便只好想着有缘再见。回到山庄的他不再偷懒,努力修炼,他的修为猛增,即便是父亲也甚是惊讶,逢人便说自己有先见之明安排了这次历练,只口不提当时在家里担心的到处散步,走个不停。

后来,他的实力又有所突破后,父亲便带着他出席各种宗门大会,所含之意就是将他定为了下一任雪落山庄庄主。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处修仙界的谍报上看见了曾经的那个黑衣少年,少年有了名字,叫炼三生。

再后来,便发生了这一切。

温伯雪回过神来,林夕还在睡梦中。他轻轻走出小楼,关上门。门外已经有婢女在等候了。他摆了摆手,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婢女不用行礼,不要发出太大声音。婢女默默点头。

温伯雪向庄外走去,有个混蛋来了,他得去看看。


古风沐沐作者:雪舞寒,皆是人间过客,举杯醉枕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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