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退学

小黑屋作业：

故事背景：他她夫妻离婚，都又组建了新的家庭，对孩子的照顾自然少了许多，孩子叛逆，在学校不止一次与老师作对，与男生打架，捉弄女生，如是几次，学校责令退学。

1

“吱呀—一“如同一声长长的叹息，拖着讥讽的调子从她的心间别别扭扭地划过，随之而来“咔嚓”的锁门声则像一个决绝的叹号，砸在她的心头。

她浑身一颤，仿佛猛然被惊醒一般反应过来。刚刚经历的两个多小时，已恍若隔世，带着情绪的批判式训话，使她的精神和肉体一并麻木了：虽是老生常谈，却又不得不听，至于记得多少有建设性有意义的苦口忠告，都不重要了！

“……这孩子我们教不了，我们得对绝大部分孩子的学习和人身安全负责！”她一番苦求后，换来的是校长无情的拒绝。

她拉着讪讪不语的孩子的手，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

从校门口的空地上望出去，阳光下街面的反光，来去行人繁杂的衣色，和“望乡饭店”褪色的招牌，在她的样里那么颓废和乏味。

“唉——”做完这一声几年来惯用的叹息，她扭头望了望已经和她一样高的儿子，孩子没有看她，眼神正直直地望着远处的街角，她跟着儿子的视线望出去，看见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正躲在阴影里张望。

2

关门声响起时，孩子的心也跟着震了一下。他的手被母亲的手紧紧抓着，一股温热的能量从母亲那里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手上，流经胳膊涌向全身，那是他刚懂事时被母亲接出幼儿园时的感觉：温暖，喜悦和要回家的踏实感觉。

他小步慢挪，只嫌学校的那条走廊太过短促，想尽可能蹭得久一些。

侧脸看着与自己高低”平等”的母亲一脸惫色，和微霜的鬓发，他的心塌陷般的柔软，针扎一样的疼。

就在刚才，母亲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俯首帖耳地被校长训斥，他的心里是愧疚、疼惜和难过的感觉。

还有，母亲跪求校长那会儿，他的心在滴血。他本想拉起母亲一走了之：不上就不上了，反正我也学不进去。但他怕母亲生气。

本来，每次母亲代他受过，他都决心要做个好孩子的，可是一看到父亲要他叫“妈”的那个女人，他就烦恼，他想母亲回家，和他上一年级时一样，有一个好爸爸有一个好妈妈宠着一个人称好孩子的他；或者他想跟妈妈回家，但妈妈家的那个男人不同意。

这会儿，他望着街角那个躲在树影里叫“爸爸”的人，心想回去又该挨揍了。说真的，他不怕他，但怨恨他。

3

他站在树影下，悻悻地咒骂太阳大，咒骂熊孩子不听话，咒骂前妻磨蹭……

当他把最后一只烟屁股扔在脚下，踮起脚尖使劲地碾灭，眼见形成一团阴影后抬起头。

终于，在校门的拐弯处，他看到前妻拉着熊孩子的手，不知道在磨蹭啥？

每次学校打电话叫他去，他都会打电话给前妻，“又蠢又笨的女人，儿子可随了她了，那就叫她去挨批吧！”他可不想为这个熊孩子丢脸。

但面子上工作还是得做的，所以他每次都会请这娘俩去巷道里的苍蝇馆子里吃顿饭，以表现他作为男人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