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的路上

太阳在刚升起和欲落下时最美，朝阳与落日向来都是摄影家们追逐的方向，扛着几十斤的器材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只为追寻太阳升起和下落时的那一瞬迷人的光。“驱月西沉早启明，霞光四射染无声”，“夕阳高处画展屏”，在古人的笔下更是诱惑。长大后，我们多数时候都喜欢在旅游时去看日出，拍日落，在家的日子里却很少看天空。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上学放学的路上都是追逐着太阳而行走，早晨的阳光都比较刺眼，可能是眼睛闭了一个夜晚，刚起床还没有光适应的结果，也或是还没睡醒的原因，反正小时候不太喜欢早上的太阳，或者说以它记忆不深。小时候看得最多的是落日，不仅因为放学路上，更多时候一个暑假的每天下午我都在看日落，我家房子后面就是一个高高的土堆，坡上是一片草地，每天下午要在土坡上放猪，且村边仅有的这片空地可以放猪，猪在吃草时，我就坐在土坡上看夕阳，因为放猪的时候不像放学的路上，有成群的小伙伴嬉笑着奔跑。放猪时就是我自己一个人，除了看着猪如何用圆圆的嘴吧边缘将地上的草根拱出来，再拱两下离地的草根，涮出大草根上的泥巴，用舌头将沾着草尖，将草卷进嘴中。那就只能看夕阳，在纯净的天空中，有时感觉它离我很近，有时认为它像拍起的篮球，有时看着夕阳下边的彩云，好想再往西边靠近一点，或再长高一点，也许我就能触碰到了。那时候一个农家放猪娃，没读过诗，更没读过什么“闲书”，根本体会不到那种美，且那是每天都有的，司空见惯的。匆匆的大人们好像没有谁在意过，怯怯的我也不敢去和谁讨论，那段美好的视觉片断，只能一直默默地深刻在记忆里。

近来疫情仍未解，还不敢远足，小长假只能在家门口走走，意外发现，现在城市的夕阳一样的美。以前，总是忽略身边的风景，可能因为在家的日子都是工作者或忙碌的，只有度假时身心都是空闲的，所以拍日出看夕阳总是只有在旅游时。回家的路上看着森林般的楼群背后，一样是光芒万丈，温暖的霞光，道路的尽头一样是我想要触摸的彩霞，樱花的前面还有比它更妖娆的色彩。赶紧嘱他，车子开慢点，我们等着这霞光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