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11）

今天刷乳胶漆、贴壁纸。

干活儿的是位女士，小李叫她“田姐”，我也便跟着叫“田姐”。

其实，“田姐”才四十刚出头，还没有我年龄大。

记得几天前，湖北的吴师傅刚刮完大白，小李就跟我说过:“刷乳胶漆就不用他了。有个田姐干活儿好，回老家了，过两天回来，到时让她来刷。”

等我到新房子，小李已经和田姐一起，将次卧阳台的地板都掀了起来。

原来，理石武师傅来复尺，说地板不平，到时候他不好安装理石。

前天，地板尚未安装时，我就跟小李讲过这个问题，他当时却不以为然，说那是孙瓦匠照着水平仪弄的，肯定错不了；还说眼睛的感觉有时候并不准。

昨天，侯师傅装地板时，我又跟他说此事。他说那好办，就拿起个木条来，放到地面上到处比量几下，说你看，中间没大空、两头不起翘就没事。

其实，他所说的标准，只是保证地板能安装得上，至于整体是否水平，却管不了。

好在武师傅是认真的，他来复尺的同时，带着水平仪，一测，果真不平。

次卧的阳台打通之后，需要局部贴壁纸；其他墙面所贴的原壁纸，是当年开发商装修时定制的，市面上买不到。

为了达到统一的效果，小李建议我去找物业瞿经理，说只有业主本人去才好使。

此前，当着我的面，他已经以业主的名义，理直气壮地给物业管家打过几次电话要壁纸了，人家都说没有。

他从手机里翻出个号给我，我一拨是空号。电话询问物业“前台”，接电话的女声说不知道瞿总电话。

小李说那就去他办公室找，并告诉我具体在哪儿。

我便去了。

原来瞿总是个年轻小伙儿，三十岁上下，戴眼镜，挺斯文。

自我介绍以后，我说装修中遇到了困难，请瞿总帮助解决。

他问，给您装修的是不是原来咱们物业搞维修的李某某？

我脑子一转，说不是，是另外找的人。

他微微思忖一下，随即便给一个管家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中午等对方的电话，在门岗见面，看壁纸。

回到新房子，我跟小李说，没办成。

他说，那咋办？

我说你说咋办就咋办。

他说，不行的话，就全刮大白，但是得你出钱。

我说，多少钱？

他说得一千。

我说就当帮哥忙了不行吗？

他说这个忙帮不了，陆陆续续已经帮了不少了，再帮就倒贴了。

我说那不可能，只能是你少挣俩。

他说挣不了多少钱。

我说你至少得挣百分百。

他开始没听明白，后来明白过来，就说不可能，刘哥你这样说的话，你就不懂装修了。

我说我都估算过了。

他说那你说窗户多少钱？

我说一万多。

他说一万几？

我说不超过一万五。

他说一万六千五，加上后来改窗的九百，就是一万七多了；理石8000，这就二万五了……

我一听，知道其中肯定有水分，但也不至于太大，便打住他的话，说别算了，再算就把兄弟感情算没了，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瞿总让我中午看壁纸，行不行还不一定呢。

小李一听，有点儿惊讶:“瞿总亲口跟你说的？”我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