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20岁的焦虑 早在16岁就埋下了伏笔——与阿飞坐谈
浮浮沉沉,进了鱼肚还是落在船舱,谁又能看到谁呢,最后万物尘埃落定,世间百年轮回,新尘盖旧灰,人间枉走一遭,唱念苦愁,留不下一副骸骨。
——题
三流大学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还有几个月就收拾铺盖卷走人了,却越来越焦虑,这一步迈向的谁知又是哪个三流深渊。
没有固定的时间,每隔几天或几周就会把阿飞喊出来,一起吃饭或一起拍作业,更多的是想一起聊聊天。既自卑又要强的人才更容易抱团,像两个小火苗惺惺相惜,又想燃烧起火,又被风吹得找不到方向。
聊了很多,每次。阿飞和我是一样而又稍有不同的人,和我一样自卑、要强又懂事,又和我不同的是她想追求平静安稳,我想轰轰烈烈。我们同样遗憾和害怕,20岁的年纪,一只脚在社会,另一只在校园,心里还念着父母恩,脑子却没点实干的东西。阿飞一直觉得生活不如意自己的问题才是关键,今天却破天荒的说了一大堆上流社会和我们的阶级是与生俱来的,从出生开始,我们便注定了是两条路上的小孩。阿飞说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东西我们永远都够不到。她眼眶都红了,她有些绝望,我心疼她。
阿飞暑假兼职过餐厅服务员,老板娘是个精打细算的主,肚里有个5个月大的宝宝。撑着肚子走来走去,时常去后厨看择菜阿姨,或是去收银台看账本。阿飞的同事就是那些阿姨和老板老板娘,馆子不大,小型农家乐,客人也是络绎不绝,阿飞一整天都要站着,负责帮客人点菜,上菜,端盘子。洗碗的话是阿姨和阿飞轮流洗,阿姨经常把碗丢给阿飞,一个阿飞干不过一群阿姨,就经常多干很多活。那段时间阿飞可是真的压抑,累是一方面,整天也没有说话的人,和阿姨聊不起来,也没空玩手机,就一天天熬而已。问她图啥,她说一天60元,挣够2000再说吧。阿飞腿开始变肿了,单纯累的,她向我抱怨说世界上莫名其妙的恶意太多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咽了咽嗓子,说客人阴阳怪气的问老板娘从哪找的大学生,还说大学生就干这个啊。老板娘笑笑没吱声,继续挺着肚子走来走去,阿飞也没,阿飞心里有点堵得慌,自己不偷不抢,端盘子不丢人。
阿飞很缺钱吗?阿飞父母再外打工,不富裕,也不缺钱。阿飞挣钱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舒服,因为即使父母很乐意给孩子钱花,20多的人了,看着父母越来越老,花的也难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亲情、世俗的压力一夜之间就全来了,我不堪重负。我们皆不堪重负。无法在安心享受家里的资金支持,也无法快速得完成完全的经济独立。20岁,既心高气傲,又一筹莫展。
我们回忆起高中,像黄粱一梦。16岁的年纪,如果只是单纯的快乐,没有努力,没有去经历,没有去见大世界,20岁的时候,会茫然的像大海上空漂浮的灰,不敢下落,也不能往上。浮浮沉沉,进了鱼肚还是落在船舱,谁又能看到谁呢,最后万物尘埃落定,世间百年轮回,新尘盖旧灰,人间枉走一遭,唱念苦愁,留不下一副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