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我们终将离去

2018-05-12  本文已影响0人  此时春祺

人生这趟列车,并不是人人都会同一个站点上车,同一个站点下车,相遇即是偶遇。

01

听说了他去世的消息,有点吃惊。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并不很熟,见面问好的交情。大学四年下来,除了一般上课会见面,可能连平时碰面的次数都很少。他话不多,印象中成绩还不错,与奖学金有缘。

四年后各奔东西,我也没关注他去了哪,他当然也不会在意我在哪。

一别十一年,终于有了他的消息,竟然是死讯,确实让人心生感慨。

生命何其短暂,我还没准备好和你道别,或者说我根本不曾留意过你,也未曾想过要和你道别,你却也无声无息地离去了。如身边的落叶,不知觉中已度过了它的春夏秋冬。

我们或哀缅,或悲伤,或痛心过后又继续度日,但却无法抹去对死期悄然而至的恐惧。

02

那年,我正高中一年级,班主任是位男老师,是外地学校聘请过来的教学能手,教的是数学。现在我已经忘了他的姓氏,因为也不想记起。

印象中,他对教学特别有激情,上课时嗓门非常大,应该是教得很好,班里的数学成绩提升很快,但当时我数学特别差,听也听不懂,所以对此也没很大感觉。

到了高二分班,我顺理成章进了文科班,他负责了整个年级的数学教学工作,也在做一个理科班的班主任。

当时正是他的事业上升期,学校安排住房,太太也安排了工作,孩子念中学成绩优异,不用大人操心。

一切的美好噶然而止。在一次学校体检中,他检查出来了肝病,因为是传染病,学校立即让他停课,在家休息。

当时我还记得,因为我的班级与他上课的班级很近,有时还会听到他上课时的咳嗽声,那是就觉得老师很辛苦,为了我们整天吸入粉笔屑,肺都不好了。

可事实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很多,检查的结果是肝癌晚期。

他背井离乡到本市,一家人住在教师宿舍里,太太是单位骨干,孩子还要考大学,他一个将死的人,不能成为家人的拖累。

于是晚上下了晚自习,同学们在操场上跑步时常常会看到,有一个人背对着操场,面向着幽暗的角落,一直呆呆地站着。

最后一次见他,是我在上体育课,当时是自由活动,班级的椅子坏了,我要拿去修理,找不到修理处,路上碰到他,就远远地向他询问。

只见他一脸惆怅,听到我问他后,又马上扬起了笑脸,告诉我修理处在哪。之后我们便各自对向走开,越来越远。

当时我在想:他一定很孤独,一定很想能为别人做点什么,可是好像大家对他都避而不及,他一定很伤心。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几周后。

清晨,他在教师宿舍楼顶纵身跃下,躺在血泊中,直至救护车来到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据说,他轻生的念头由来已久,因为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即便付出昂贵的医疗费用,也不一定治得好,还有旁人的眼光和社会的压力,都是他不能承受的。

于是,他在太太去外地学习的一天,等孩子上学后,走上楼顶,了结了自己生命。

一个熟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没有等到我们的告别,他就先与我们告别了。

03

回忆总是伤痛的,但这何尝不是生命的常态呢?

我们一直在追寻生命的意义,谋求俗世的常乐安康,但却料不到究竟幸福和死亡谁会先到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我们分别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我们总想回到昨天、留住今天、畅想明天,但时日真的是无多了,因为终点在哪一天,谁也不能先知。

所以,生活吧,热爱吧,幸福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04

那些我们未曾关注的流浪动物们,总觉得它们好幸福,天气好时,时常看到它们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也许今天能见到,明天能见到,后天就见不到了。

它们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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