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志不忘—《卡萨布兰卡》

2018-11-02  本文已影响26人  柴可夫斯妞
永志不忘—《卡萨布兰卡》

这部上世纪四十年代初的电影史排名翘楚的伟大电影我看得很晚。多年来数次点开又关闭,是因为舍不得,想留给困乏时。

突然没所谓就一下子看完了。好。英格丽褒曼好。西方女性的美貌典范,绽着朝露的玫瑰,虽然被诟病块头大,但修长典雅,楚楚款款。情节好,无任何多余枝节。台词好,记不住。当然,男主角特别好。好得我不想承认。就此翻过。

一直觉得奥黛丽赫本令人放松。不必论演技,她本身就是杰作。支棱飞扑的睫毛是蝴蝶翅膀在腮边投射的影子,任何衣装赏心悦目,完全理解范思哲一生难以自拔的钟情。真是顶级裁缝的终极理想。看看她像吃清甜的蛋糕,属于世间不多的安慰。那么玛丽莲梦露连电影都不必看,看照片就可以,如一剂浅浅的蜜酒,曳动在珠光细雨的玻璃窗前,短暂隔开世事。

累了就去看赫本,看到《龙凤配》,却遇到显然老态却倨然自若不变的鲍嘉,眼熟。恍然大悟,这才再折回去看《卡萨布兰卡》,一看,三遍。

那就不得不聊聊这个故事。不得不聊聊亨弗莱鲍嘉。

我喜欢早期的电影,是因为它们就是单纯的电影,导演,巨星,声色光影,好莱坞管排场,导演管讲述,明星管风情,观众管票房,不深刻,不灵魂,不解读,不高深,不附就。然而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莎士比亚。

据说这部电影的拍摄时期包括导演都搞不清剧情下一步如何发展。女主角褒曼事先把男主角鲍嘉的名作《马耳他之鹰》预习了N遍但男女主角私下仍鲜有交集。著名深情台词“Here's looking at you, kid”源于鲍嘉教褒曼打桥牌时的即兴原创。罗斯福总统在赴卡萨布兰卡同邱吉尔参加战时会议后,要求在白宫上映该片,而此片大幅拉升了世界人民对美国人的好感。但文明前进文明也后退,比如如何讲一个故事。我等懒人无非是要不设防看个故事。老电影就刚刚好。

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之后四十年,美国再次成了欧洲人民梦想的大陆。恢弘不再是主题,充满恐惧离乱的悲哀和声。电影以一张羊皮地图开篇,大鸣大放的铜管乐里展开难民的流离长卷。法属摩洛哥北部城市卡萨布兰卡成为欧洲难民通往里斯本再转向美国的必经之站,名流与平民麋集,警察局长和偷渡者交易,小偷和绅士唏嘘。这里汇集了对彼岸延续生命尊严的向往,涨满了黑市操纵者的荷包,人人不肯罢休,但人人难以脱身,只有暮色四合酒吧乐队奏响爵士怨曲之时,仓皇的心得以暂时还魂。

瑞克的酒吧。用警察局长的说法是每个人都会去的酒吧。夜夜喧嚣。黑人乐手山姆绵厚的歌嗓洞悉昨日的意乱情迷。大堂后面赌场里照样一掷千金。老教授扛着酒盘穿堂过。调酒师是自命倜傥的流亡白俄。悲观者缩在一角哀叹将死于此地。美妇人忍受掮客的勒索割卖宝石。面目朴实的蛇头和殷实商人的偷渡客敲定码头,现金额度差不多是这本分人的半生积蓄。地下反法西斯组织暗自碰头密会。赌桌上女客忍不住好奇:能否请瑞克与我们共饮?老侍者眉毛不动一根:瑞克从不和顾客喝酒。身旁男客忍不住撑腰:也许如果他知道我经营着阿姆斯特丹的第二大银行?侍者毫不在意:这并不会使瑞克刮目相看,阿姆斯特丹头号银行家现在是我们的糕饼师傅。临走莞尔:他爸爸做侍者。

乱世纷复,欲说还休,却又人人意会神知,还好此时杯盏中仍有晃动的琥珀色的酒。

一个人的棋局空酒杯和烟,酒吧老板瑞克在闹哄哄的赌场里独坐。颓唐犀利,不是冷峻,冷漠,是冷淡,不买这世界的帐。

“我不为任何人冒险。”他惯常回答警察局长雷诺考察他立场时的旁敲侧击。但法国警长练就的狡猾眼睛从没有错失过金钱美女,和异类。异类的存在是乱世的生态。但有一些异类,比如这位神秘的利己主义者瑞克,神情举止却一点不稀罕法郎和生命,雷诺与他不仅仅是默契的金钱交易,显然多了偏爱。瑞克瑞克,你为何会来到这里?雷诺问。听说这里有水。瑞克随口应答。你来沙漠里找水?瑞克漫不经心,嗯,那是信息出错了。

他和幽怨舞女伊娃的对话更绝,露水情帐两句话发落掉。“你昨晚在哪里?”“那么久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今晚去哪儿?”“我从不计划这么远的事。”眼皮都不抬连个借酒挣扎的机会没有,拿走酒杯拉出大门,包上外套交给老是对伊娃恋恋不舍的调酒师:“出租车送她到家。”临走回头一句交待有意无意:“你要立刻回来。”对女方是爱护的,即使不停留,还是替她掩上不关的房门。

独在山姆钢琴前的稍微驻留时,瑞克神色柔软。这是跟随他的旧人,属于他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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