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我经常做梦,但我的梦不属于我
文|潇语寞
焦虑的这些日子里,正好读了阿多尼斯的诗歌:《我的焦虑是一束火花:阿多尼斯诗歌短章选》。
他说:“我是不能被照亮的光室:我的焦虑是荒山上的一束火花。”
他写的诗和我平日里读的都不太一样。
短章短小精悍,在我如荒漠似的生活中,落下一泓清泉。每一句诗,都像清泉上的粼粼波光,不及大海深邃,却是我心口的一道光。
我喜欢阿多尼斯的诗中的表现出的独立性和批判性,正如他的诗句所言:“我不和一物相连,却将万物纳入心中”。
在读他的:“我不相信太阳不相信月亮,星星也不是枕头或梦想。我相信灰烬-树木在惊慌。”和“我曾种下一棵树,它已把我遗忘。”时,我总会想起小时候的那个梦境。
但也正如阿尼多斯说的那样:“我经常做梦,但我的梦不属于我。”
我至今仍然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全家人都住在老屋,当然,那个时候我对居住条件并没有概念,只是对这个世界有很模糊的初认识。木屋和从木窗倾泻而下的日光,常常让我觉得这一生光阴漫长,没有生死,也没有终结,只是一个永无尽头的空间。
我常常会在夜晚做着相同的梦,那是生命最初常有的梦境。梦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植物,没有任何生命个体,只有两棵“树”,弯曲的树干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没有叶子的枝桠,它们更像是手掌错综复杂的纹路,像树叶的叶脉。黑色的,光秃秃的树枝。我常常蛰伏在树枝上,从一根树枝到另一根。长大后,我再也没有那样柔软的躯体,可以安静地栖息在枝头,感受身体里血液安静地流淌。我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从最高的枝头跳到地面上也毫发无损。
当然,我也再也无法回到母亲的背上,把头靠在她的肩头睡觉,我再也无法倚靠母亲的身体,去感知这个世界。
我再也回不到小时候的老屋,那些永恒不灭的光和周围高高的家具,再也听不见爷爷对着他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孙女说的故事。
长大了就是长大了,生命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漫漫长路,亦是庄生一梦后的短暂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