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

      从家回到学校时，恰好下晚自习，8:30。

      我把车放到车棚里，左手提着我的衣服，右手提着老爸的衣服。我的是刚才去超市取前两天定的袜子时，顺便给自己买的一身毛绒睡衣。老爸的是他刚刚脱下的脏衣服。

      从家里出来，看到我拿爸的脏衣服，哥本来是不让拿的，他说他一会儿就洗了。他正在吃饭，一天的第二顿饭，也或许是第一顿，我不知道他早上吃了没，只知道他自早上让爸吃过饭就去了地，直到刚才我下晚自习辅导也就是快七点时，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到家了，我不用回了。

        我怎么能不回呢？想想他又累又饿刚到家，爸的菜还没热，他自己也没得菜吃，我下午五点从家里离开时，只是把豆浆打上了。他又是那么爱干净，他一定是想先洗下澡的……但是，只要一接手老爸的活儿，那就一件接着一件，他定是没时间管自个的。想到这些，我怎么能忍心不回家呢？我回去，至少可以让他洗洗澡，心心静静吃个饭吧。

      想到这儿，我驱车出了校门。现在想想，好在两年前我坚持没有当班主任，否则，这段时间，这活儿真不知道又该是怎么个忙法儿。

      一路上，尽是形色匆匆的人。他们多是去城里的打工者，这是下班了，他们像我一样车轮都带着“急赶回家”的声音。地里还有拖拉机在轰鸣，看来像哥一样赶活儿的大有人在啊。

      路过张庄，看到买小菜的还没收摊，停下车给想给哥买只烧鸡，又一想一只他吃不完，一剩他就又不愿吃，我也不想吃剩的，干脆买个大鸡腿吧，让他一顿报销了得了。哥爱吃肉，可老也吃不胖。

      到家了，一进屋，我看到爸已经坐在桌前开始吃菜了，哥正在给爸切红薯，身上果然还穿着刚才去地里的衣服——这是没来得及洗澡的样子。看到我，哥说:“不是不让你来了吗？”我笑笑，接过他手里爸的饭碗，准备喂爸。

      哥说:“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去洗个澡再吃饭了。”我说:“去吧，你不用管爸了。”哥把我搁桌上的鸡腿馏到锅里，上楼了。

      待到他洗过澡，我已经让爸吃完饭，准备照顾爸解手了。

      爸解过手，直接躺床上睡了。我想让他泡泡脚，他坚持不肯，于是，收拾了给他换下的脏衣服，告别正在吃饭的哥，我踏上了返校的路。

      这段时间很忙，等麦子种下去，秋忙才差不多算结束。快了，或许这个周末就该播种了。爸磕伤的腿已经基本痊愈，妈昨晚看上去情绪还不错，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