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让人牵肠挂肚的是家乡的味道

2017-11-20  本文已影响0人  亲爱的H同学

在我们家,火锅是家人团圆的时候吃的。少一个人,味道就少一分,不够热,不够浓。因此,关于火锅的记忆都来自寒假。

北方的冬天,天干物燥,冷风紧贴着裸露的皮肤刮过去。某个冷得让人止不住搓手的中午,爸爸的兴致起来,就会决定吃火锅。

我家人无辣不欢,除了我妈,所以我们每次都忍住不买辣的底料。但爸爸总会在汤里做一些“手脚”,切一点小辣椒进去,只是提味,让人闻起来有鲜味,但几乎尝不出辣。妈妈能下口,我们也如愿以偿。

村里逢红白喜事,我爸常常被叫去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时间长了,本来厨艺一般的爸爸渐渐也懂了一些烹饪的技巧。这种程度的手艺对于满足我家人的胃口,已经非常够用。

记忆中做饭的爸爸是沉默的。他做饭的时候,常是一个人忙活,一言不发,洗菜,切菜,不像我妈总爱叫个人作陪伴。别人给他搭把手,他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也许说话会占用一部分他的力气,拖慢他的速度,我常常这么想。


夏天吃糊嘟,常常是在下过一阵清冷小雨的傍晚。大把大把的细小水雾漂浮在空气里,不落下来,均匀密布。

天空还是灰白色的时候,爸爸就在厨房里忙活。

玉米面是很久之前碾磨好的,除了吃糊嘟,其他时候都不作为主食食用。金黄色的小米在锅里熬煮至软烂,就该往里面撒玉米面了。爸爸撒面粉的技术,我一直是很佩服的——面粉加得正好,不稀不稠,也没有一块面疙瘩。边撒边搅拌,筷子在锅里划出“呼噜呼噜”的响声,面和软烂的米粒抱在一起,均匀地摊在锅里,水的液面渐渐被面糊的液面取代,不知不觉就成形了。

爸爸还会炒一小锅辣椒鸡蛋汤。碎碎的鸡蛋躺在红色的辣椒油里,汤多料少,只是作蘸料——只吃糊嘟太寡淡。照旧,爸爸的辣椒汤也不会做得太辣。一个人舀一小碗,蛋和汤都盛一些,自己在碗里依照个人口味加辣椒。一家人都吃得很乐呵儿。

金黄色的糊嘟蘸上油红的辣椒鸡蛋汤,辣椒的刺激感裹着玉米面的醇厚下肚,温度从口腔顺着食管滑到胃,一抬头,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墨蓝色。


在大学,常常想念爸爸做的饭。晚上从自习室走出来的时候,肚子里空空的,味蕾就开始想家。写到这里,脑子里突然蹦出“牵肠挂肚”这个词,也许造物者彼时也装了满肚子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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