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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简书首页就你一篇文|走进一本怪书

2017-11-19  本文已影响646人  沐沐周

大家好,我是沐沐周,这是我在简书创作的第456天,今天首页只有一篇我写的文章,我要记录一本怪书带给我的阅读感受,我想等诺亚方舟靠岸的时候,也许会有人从空荡荡的贴着“简书”标签的铺位上,看见这张孤零零的纸,并且在纸的空白处,飞快地写下别样的批注。与此同时,希望我的文字可以对得起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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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饿狼一般往家赶,刚进胡同口,就闻到一股混合着肉、小麦面粉、葱姜、芝麻油……在蒸笼里腾腾冒着白色蒸汽的发面肉包子,特有的香。

拔腿狂奔,冲进厨房,桌上只有一盘窝窝头,放了三天的、掺了黑色高粱面或者黄色玉米面的窝窝头,干如牛皮纸,粗粝如砂,嚼不动,咽不下。肉包子是隔壁邻居家的。香味继续不屈不挠,爬过墙头,穿过门缝,荡漾而来……

这个噩梦,隔了三十年,今天又出现了。

因为看了《杜甫的五城》。


王佩老师推荐的必读书目.png

这是我刚在亚马逊收到的书,冲着那些高大上的书名,喜滋滋下了单,幻想自己看完之后,立刻飞升至文豪队伍,笔落惊风雨,文成泣鬼神……

收到货,哗啦啦翻个遍,发现《杜甫的五城》,是这些硬货当中,最软的那个柿子,行,就从它下嘴了。

一啃之下,噎得翻白眼:这写的是个甚!不就是流水账嘛,而且是小学三年级,刚开始学写作文时,日记体的流水账。从头到脚都是“我我我”,我在某年月日,穿了怎样的衣服,拎着怎样的包,买了张多少钱的车票,上了一节怎样的车厢,看见了一些怎样的乘客,下车就各奔东西,吃了怎样的饭,睡了怎样的旅馆……

生了一天闷气,不知道该气谁,第二天,一边劝着自己消消气一边继续啃,两天后,啃到了最后一页。没有“啊,谢天谢地,我终于把这么无趣的书看完了”的轻松,反而憋了一缸眼泪,而且哭不出来,因为找不到一条缝隙,给那缸眼泪一条路。

这可真难受。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个突兀的结尾吗?

这敬亭山远在城郊,交通不便,平时恐怕也没有甚么人来。五岳,黄山,秦岭……它们的热闹得很,挤满了游人。只有敬亭山,那么冷清的,寂静的,在我到的那天早上,一个游人也没有……
从山上下来,想起李白那种“孤云”般的心境,我的感觉也正是轻轻淡淡的。回家后写信告诉一个友人,说我今秋到过宣城,“也去爬了李白的敬亭山”。这朋友很细心,说我恐怕也是“寂寞”的。

这就写完了?读者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突然就被推下车,一个踉跄站稳了,不由自主左右张望,实在不死心,前翻翻后翻翻,哦,书写到这里,确实结束了,已经到了终点站了,那收束全文的几句话,简洁、平静,看似随意,分量却极沉重,让读者心里不由得又失落又惆怅。

是因为母亲的介入吗?

母亲已经整整四十多年没回家了,有一种“害怕”回家的复杂心情。她总是推却说:“太远了,太偏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车回去。”所以,我这次梅县行,就是要先回她的老家,先给她“探路”,打听好回家的交通和住宿细节,第二年夏天才“带”她回家。
小时候,母亲跟我说过,她当年乘大船,船上是没有餐厅的。她们一行人,得自己在甲板上,围成一个一个小圈圈,大家动手煮饭烧菜,就那样挨过了好几十天才靠岸,好像难民逃难的样子。
晚饭后……开了一瓶好酒,在甲板的长椅子上,对着金黄色的夕阳和滔天的海浪独饮。生平喝酒,恐怕也是这一次最为痛快。一直到天全黑了,我微微醉了,才回到舱房去。今晚,我终于实现了十多年来的心愿,在微微的醉酒中,睡在我母亲四十多年前下南洋的同一个海洋上。

时光,就是这样带走了一个年轻姑娘,看她漂洋过海,看她生儿育女,看她走进暮年。近乡情更怯,是所有游子共同的隐痛。细致体察老人的曲折心意,呵护当年强壮的父母如如呵护幼童,当是为人子女者共同的悲悯。

作者冷静的笔调,淡淡地诉说,仿佛自己不是那人的至亲骨肉,而是漫不经心的旁观者。

然而,愈是过滤了属于个人色彩的细节,大众共同的情绪和感受,反而愈加清晰。时光之水没有稀释那些浓厚炽烈的情感,它们珊瑚礁一般静静地沉在水底,因为水的折射,愈发显得五彩迷离。

是因为那些旅途中孤单的粥与饭吗?

我点了客家人最典型的两道菜:酿豆腐和红烧肉丸。这里是梅县,该是客家菜中最道地的了。我发现居然和小时妈妈煮的那个味道,非常相像,吃得很满足。
(在敦煌柳园小镇)菜来了,得自己去后墙那小窗洞处领取。我的莲花白炒肉加了不少花椒。蛋花汤黑乌乌的,加了不少黑醋。
(在青海)中午在路边一家藏族餐厅吃午饭……餐厅里只卖一样东西:水煮羊肉。负责舀汤的那位老藏人,不懂汉语。我默默地把铁牌子交给他,他也默默地给我舀了一碗汤,像无声电影的一幕。他面上带着那似乎永远愁苦悲伤的表情。这羊肉汤清清淡淡的,汤上漂着几片薄薄的肉,几片葱花。

书里写到“吃”,多达几十次,大多数是吃得好东西,挺开心,如果遇到不好吃的,作者并不抱怨,简单记录,结束。

民以食为天,不少偏远乡村,至今仍保留着的问候语即是:吃了吗?佛家更上升到了“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的高度:吃下去的每一杯水、一碗饭,都是前世因果决定的。

形容夫妻恩爱,常用词语是“举案齐眉”,我更喜欢追问:那古代著名的贤德女子孟光,每天恭恭敬敬送给夫君的托盘里,究竟盛了什么好饭菜?恐怕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碧绿的炒青菜和金黄的炒鸡蛋,食材应该来自于自家的菜园子和鸡窝。

明代文学家归有光的名作《项脊轩志》,以清淡朴素的文笔,写家庭琐事,其中最让我感动的一句是:“儿寒乎?欲食乎?”一句最寻常的问候,孩子渐渐长大,走得越来越远,能够亲耳听到这句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就像书里絮絮叨叨写到的那些食物,好吃也罢,不好吃也罢,慢慢看下去,别有一番悲欢滋味在心头。

是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孩子气吗?

熊猫正好爬到一棵矮树上,背靠着树干,双手捧着一个圆形的大铁盘子,在舔食物……舔完之后,把那个大铁盘子,重重地往地上胡乱一摔,活像个任性的小男孩,在发脾气。圆铁盘落在地上,真是“掷地有声”……
(在长沙马王堆)至于那具二千年不腐的女尸,拒我远远“瞄”一眼所见,看来很干枯的样子,面形扭曲,黑兮兮的……

看到这两段,忍不住笑出声,大熊猫吃相有趣,马王堆出土女尸吓人,作者的兴奋与胆怯,毫不避讳,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凡是有过出门旅游经验的人都知道,旅行,有着特殊的魔力,会把一个成年人的好奇心,最大限度地激活,在陌生的环境里,抛掉以往身份的圈禁和顾忌,喜怒哀乐,皆可坦然地形于色。

可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书里大量类似儿童视角的描写,让人会心一笑之后,紧接着,摇摇头,轻轻地叹口长气。

是因为浑朴凝重的史家笔调吗?

东南面,就是唐代有名的曲江池遗址,杜诗所说“长安水边多丽人”的“水边”了。如今,它早已干涸,变成了农田,再也见不到“水边”了……
爬了几乎一个小时,才登上主峰。唐太宗便长眠在这主峰深处……如今,这主峰南面,已经毫无任何陵墓遗迹,亦无任何标记,表明这儿是一座唐代皇帝的墓。只有一大片绿茸茸的柔软青草,覆盖着峰顶。也不知何人,在峰南的一小片平地上,种了一小亩的油菜,和一丛丛的秋菊……
下午,火车进入狭长的河西走廊。一大片、一大片荒凉的戈壁滩……我泡了一杯茶,默默坐在窗前,想起一千多年前,经过这条走廊到西域去屯田的唐代士兵,和他们的死敌回纥及吐蕃军队。他们当年所见到的景物,恐怕和我现在所见的,一模一样。

作者是研究唐朝历史的专家,每到一个地方,出于职业习惯,会去寻觅唐代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却不做详细的描摩,他追求的是类似画家的速写,抓住主要特征,寥寥数笔,而非静物素描,力求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到极致。在叙述过程中,极少个人情感的介入,刻意保持局外人的状态,刻意不使用四字成语,小心的维护着整本书沉静的笔调和极简的风格。而这种风格,乍看平淡无奇,细读之下,则令读者别有一番感受。

最后感叹一句:王佩老师是我遇到的活着的书虫当中的顶级书虫,他推荐的书,就像把吃顿肉包子就算开了荤的乡下孩子,带到了满汉全席的桌子上——好看,料足,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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