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的心声(2013/4/30)
即便再优秀的木偶,也终究不会离开属于它的傀儡师。——前言
我是一个木偶,一个你手中的木偶。
我庆幸,你是一个优秀的傀儡师。所以,我也因为你,变成了一个优秀的木偶。以至于现在被操控着的我,在现有的小舞台上,能用那婀娜的体态展现着一段段精湛的舞艺。然而,只有我能够清楚,因为有你,我才会变得那般的光彩、亮丽……
舞台下,你不厌其烦的精心的为我梳理长发,更换衣裙,轻抚着我不带一丝温度的皮肤,轻唤着我—— 晓曦,因为你说“晓曦”意味着希望。
你会经常将我揽在怀中,拥着我诉说你对我的期盼 ,满脸充斥着爱怜的温情……可此时的我,心中却是一颤,因为我忿然地认为你的那些期盼就是束缚我的绳索!将我捆绑的透不过气来,让我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自由。所以木然的我听不进你所说的一切。当你转身离开,我挣扎着站起来,倔强的想要挣脱你的束缚,这便是我心底的声音。
望着你的背影,不觉的替你悲哀,也为我如此存活的方式而叹息。我机械的摸着你为我梳理的顺发,更换的新衣,感受着你为我付出的呵护与真情,我终究不知该怎样回报,尤其是在我真正地想要离开后……
也许你并不知道,在你掌控下的我,也曾一度执拗叛逆的反抗过,但最终却是未能如愿以偿。虽然如此,那无奈的放弃挣扎也并不意味着我会妥协。现在,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对,是该离开这里……可,为什么?有了决定后,我却又是那般的不舍。我悄悄地躲在门后,等待着你的归来,想要再好好的看你最后一眼。
“吱——”门开了。你,进来了。突然,你发现了我的不存在,你发疯般的呼唤着我,寻找着我……一滴似水的东西从我的脸庞滑过,它竟是咸涩的。是泪吗?难道傀儡也会流泪?我带着一丝丝伤感与挣脱束缚的轻松,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一度给过我温暖的地方。你的脸庞也同时在这一刻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有恋恋的不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憎恶……
曾经的幻想终于变成了现实,我离开你的操控,获得了自由!开始了那段属于我自己的自由生活!然而,当我穿梭于茫茫人海中,却又彳亍的不知了方向,我找不到一处属于我的天地。难道,这便是所谓的迷茫?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再去想那操控我自由的人!都是因为你,才让我失去自我!浓浓的恨意由心升起!
现在,我应该是很很快乐的吧。可,我忘了,当木偶离开傀儡师的操控时,它,便已失去自己原有的价值。少了那些该死的束缚我的绳索,我什么都做不了!啊,为了我所谓的自由,我不在乎!也许是口是心非,否则,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脑海中会固执的闪现着你的影子……
几日过来,我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漫无目的徘徊,不知去向。凛冽的寒风刮裂了你送我的新衣。来往的车辆将地上的泥水溅在我雪白的肌肤。遍路得荆棘扯乱你为我梳理直顺的长发。
一对讨饭的母子向我走来,看见他们向我伸出如树皮般粗糙的黑手 ……辛酸无助的泪水挂在眼中。不。不!我不要再失去自由。我却想起了你,优秀的傀儡师。你,在哪?就这样我迈开机械的步子奔跑直到深夜。绝望的我躲在肮脏的垃圾之中。
答、答、答,豆大的水滴落在身边,我抬起僵硬的头,望着漫无边际的夜。天哭了吗?你也在同情我这只可怜又可悲的木偶吧。渐渐地我的身体变得冰冷异常,直到失去知觉。
次日,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体呼啸的寒风在我耳边刮过。我笨拙的站起。本以为我已经死亡可……“晓曦——”,正在我踌躇、徘徊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回头望去,正见你那焦急的神情。我慌了神,掉头跑进小巷深处,可周围的一切怎么竟如此眼熟?慌乱中,脏兮兮的我被你紧紧抱住……望着你那因几日未睡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我竟然如此心痛与惭愧。你轻轻的抚摸着我,呢喃着“宝贝,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竟不顾我全身的腥臭。吻着我被泥水浸湿的面颊,向我诉说着我丢失的悲痛。回到家,我以为我这只断了线的木偶再也不会有自己的舞台,却不想被你再次用线精心的连起,穿上你亲手制作的新衣,小心梳起凌乱的长发。
坐在化妆台前,看着你为我一寸寸精心画着妆容。在你离开之际,我悄悄将丝线放在胸前。摸着你一针针缝制的服饰,还有那淡雅的妆容……“吱”门开了,我急忙端坐好。你走进来微笑拍拍我的头,领着我走到舞台中央、一束灯光集聚在我身上轻缓的音乐响起,我的手抚在胸前,将那根线狠狠插入心脏之中,窒息的痛蔓延全身。可我却听到你的心跳坚韧、有力。我慢慢扬起嘴角,眼中渐渐湿润。优美的舞姿在尽情的演绎,可每一个动作都为我带来钻心的痛。
曲闭,当我模糊的看到你满足、骄傲的神情时。我也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你把我高高举起,而我的天地却一片眩晕后沉沉的睡去……但我却又是那般的满足,你赋予我那灵魂的绳索引领着我舞出自己的曲目。
那阳光、自由、奔放的旋律回荡在我仅存的灵魂之中。它与丝线相连,将我的血脉倒灌在你的手中,我终于可以安静的睡去,脸上永远挂着那满足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