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路的银杏树

>>格 风

我所知道的秋天
北京西路一带
又开始掉头发了
我是说那里的银杏树
周边的庭院，风景
与之匹配的阳光，乐器
十一月的内心戏
你坐在石头上
“黄金在天空舞蹈
命令我歌唱”
这都没问题。我是说那些
长头发的苦吟诗人
北京西路为他们准备了
丰盛的午餐和排比句
足够他们
大哭一场的秋风
银杏树卸下整整一条街
整整一个夏天的爱情
遍地金黄
照亮色彩斑斓的脸
拍照的，偷情的
发朋友圈的
分行排列的前女友
分行排列的表白
一片片飘过来
停在他们的修辞中
整个秋天
也像苦吟诗人
一点点掉光
所有的头发。

注释一：“黄金在天空舞蹈，命令我歌唱”，出自荀红军译曼德尔施塔姆诗《我冻得直哆嗦》。

2018.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