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医人做事异人档（1８）寄生
——良医则贵察声色，神工则深究萌芽
眼前的老人怕不是这所精神专科医院的病人吧？如此、才能解释他坚信观察者大叔是97岁的老人。
百岁老人甚至更长命的极寿者不是没有，但长寿与容颜不衰是两回事。老人之所以是老人、那是生命在干枯零落。再怎么保养，身上脸面总要留着岁月的痕迹。
观察者大叔，明明就是中青年的模样！
“大爷，您知道一个叫小薇的病人吗？带我进去找她吧。”
“我不得空。我找观察者。”老人家说着的同时，也迅速转哪去了。
这什么医院！
都是什么人！
当下我四下转悠了一下、再无人出现阻扰；更发现通往病区的内门没锁？
推门几步便到达病人放风的内堂。于一个角落里，总算见到了卷缩成一团的小薇！
“姐姐、你知道吗？胎儿本来是有记忆的，但出生后会被一大堆新的记忆压埋，旧记忆就变得很不容易激活。但有时会脑子放空的时候，它们便崩出来了！”小薇眨着眼睛、没前没后的对我说了一大段。
“嗯？婴胎应该没有多少记忆吧？毕竟十个月都在暗黑一片中、生活应该属于异常单调吧。”不太确定小薇当下是什么状态、便先顺着她聊。
“你看过胎盘吗？”
“不仅看过、还做过它的局部解剖。”虽然已经忘了为什么我就选胎盘来局解~仍记着细观胎盘时、那种很震憾的感觉一一光血管网就够看了！
“你有没有觉得，从某个角度来看，孩子就是寄生虫。孩子是精子与卵子的结合过程，精子触侵卵子、看起来与外星人入侵地球一个模样！外来的精子与母体里的卵子结合，成为新的生命；新生命不断汲取母体营养。从性质来说，婴胎就是寄生虫！另一方面，人类的胎生由来已久，却还有普遍的、严重的排异反应——”
“在我看来、”小薇为什么要跟我讨论以上？而且观点与态度那么偏激。于是便打断她说：“那是因为基因的设定与生物的发展不匹配——中途，我们直立行走了！其它四脚奔跑的动物孕育孩子没有那么麻烦与困难。”
“姐姐、相信我。孩子就是寄生虫！孕妇的所有不适，都是身体与寄生虫‘婴胎’扛上了的证明！”小薇很执着但冷静的解释：“你想想，精子与卵子结合，脑袋是后来才长起来吧？可胚芽从一开始就知道如何布控周遭、智造胎盘作为可靠的保护并使其深深植入子宫。之后高速生长与和母体连接、两大工程之精密与神奇！”
“生物的一些行动是出于本能、而不是思考的产物——”
“一个小小肉团，懂得并执行胎盘保护；了解如何从孕妇的骨头里面吸取钙；在母体的红细胞抽取铁；去影响、改变、欺骗孕妇的内分泌系统！这些聪明果绝的行径、不比人类成年之后的任何大谋划逊色！生物基因的本能还做不到这么多！”小薇条理清晰的回我，她还感概：“幸亏呀！婴胎只在母体里呆十个月——这十个月的孕期又是怎么界定的？”说到这，小薇停住、用一种让我消化消化的态度看着我。
话说，小薇看待人类延续生命的角度，是有那么一些道理。
我沉思着。
当然不是思考小薇说的内容，而是怎么把钻牛角尖的精神病人拉回到常态。
“你有没有想过。人类胎儿之所以诞生，就是一条寄生虫要使用人类的身体。”小薇看我一直不说话，便自己继续了话题。
“没想过。”而且压根不能认同。按她说的，那我也是一条寄生虫潜伏在一具人类肉体？！我是人是虫？
不能深入！我猛的晃动头部——医生轻易别干哲学家的事，会容易发疯的！
“比如精虫上脑；然后人类有了性行为。”小薇提醒。
“这只是一个比喻。”我哑然。
“有一个传说，人类最初本是不死身、如神一般存在，后面被夺走了长生不老。”小薇不急不躁、又换了一种说法。
“传说只是传说。”
“如果是真的呢？人类的起源，众说纷云没个确定。未必不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让小小的寄生虫霸占了极好的身体，共生发展成为人类这种生物。”
“寄生在不会衰老死亡的身体不是更好？”
“若然寄生虫本身有寿限呢？死的时候、留下身体当僵尸？”
“赠送给别的寄生虫或由后代承继？”
“这算是把身体当房子？还是衣服？”
“这我得问你了。这是你的想法，你得能自圆其说！”
“未必寄生虫就是以我们所知的方式延绵生存着。”
“如果你谈话的整个意思是寄生虫等同人类的灵魂、主宰着身体——我确实没法想象、也无法认同。”
“姐姐，我有很多杂乱的记忆碎片。”小薇满脸愁容。
“你的神经有畸变——”
“不影响记忆海绵体。如果说，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我想出来的、而就是记忆本身——最近记起来的更多了！”
“张开医生说他能帮你、可他现在——”
“他帮不了我。”小家伙又眨了眨眼睛、说：“观察者可以。你帮我找他。”
是我的流年?
“最近渐渐感觉我被很多人当成了棋子在愚弄！”眼前又是一个！回想之前种种、特别是进入问治中 心后，全是怪事！
——只觉身陷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中。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棋子、更不是愚弄，只希望你帮忙搭线。”
搭线？好一个能设计会预谋的高智力的精神病！
“你知道那么多，直接自己找人就是；再说、我上哪找观察者去！”
天空一片漆黑、潮湿的夜没有星月照明！
“你开着他的车来了。”小薇平静中带着孩子不该有的悲情，说：“虽然你难以置信。但所有我知道的，都是记忆，而不是调查与思考的结果。”
“然后呢？”
“他会再找你的。到时你让他来见我。”
“他说过，作为观察者、他不会对任何事做实质干涉。”
“从你开始，他就不是纯粹的观察者了。他越了界、就是打破了所有的平衡与协定。现在是！他必须找到有力同盟——你们必须找到同盟！我会是你们可靠的同盟！”
“不然呢。”
“观察者知道后果。而你——先无知无畏吧。”
“你刚才说什么叫从我开始？”
“他救过你。”
“你有点太不舒服了！”我斟酌着用词。小薇的偏执瞻妄严重了！
“我本是病人。”小薇凄凉一笑、说。
“对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强烈的要来见你？”疑心突起。
“风雨欲来；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小薇没有直接回我。
“雨不是已经下了一晚上了。”我不想以为然。
“......”小薇苦笑。看着她的笑容——吉童童说对了一半：小薇真的就是被锁在小朋友身体里无法挣脱、小小的身体承载着过重的痛苦！
另一半不对是：小薇绝对是只老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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