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后记——狼口逃生

可可西里

图文 | 王學藝

如今的狼总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对于我这个从人烟密集的中原自驾进发西藏，初次穿行青藏线，翻越近五千米高反的昆仑山，贸然闯入传说中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者，根本就不会有狼出没的意识。

茫茫戈壁，夏日雪山，云谲波诡，瞬间风霜雨雪。眼前的一切都让我充满无尽新奇。让我不止新奇的是近在咫尺，当面鼓，对面锣，对峙遭遇到两只张牙舞爪，膘壮体健，真实的，活脱脱的野狼！

朝出万源奔流的格尔木，夜宿长江源头沱沱河旁唐古拉小镇，美美享悦了高反头昏脑胀的盛宴。迎着高原晨起清冷的凉意，我驾车驰行颠簸于被大货车压得坑坑洼洼，蜿蜒曲折的青藏线上。

“看，狼！”同行伙伴们在车里呼喊大叫。

前侧路基旁，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地上，早起一抹直射阳光的包裹里，一头硕大的驴惊慌失措奔跑着，身后两只看似狗状的动物紧追不放。

说它是狗，在我意识里，狼应该是早已绝迹的动物，内地的所谓深山大川里，谁要是说有狼绝对是骗小孩子的游戏。

狼于内地人口密集地区的生长的我简直就是个传说。说有狼别说你不信，连鬼都不信。

即将和我们迎头遭遇的驴恐慌万状，拼死奔跳，危在旦夕。

我是个有心的主，在来藏路上驾驶位边顺手留放了根登昆仑山顶捡到的助力竹竿，原本计划再登其它山备之复用。

“吱哇”一脚刹车！

我没做过多考虑，下意识促使要拦住这两条“狗”，不能眼睁睁看着的驴被咬伤。它可是农耕社会历来有功于人类的好帮手，好朋友。再说一头驴如今可比狗值钱，民间还有"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之说。

我顺手抓起竹竿，一个箭步跳下车子跃过路基浅沟，直插驴“狗”之间！

“别！狼！”车里伙计大惊失措呼喊着。

呼啸冲刺的狼猝不及防，眼前赫然蹦出个大活人，吓了一大跳。腾空着前蹄，昂扬着脖子嘎然止步。

它们定了定神，龇牙咧嘴朝我发出“咝咝”喉音。

眼前这狗和我常见的真的有所不同。膘肥体壮，皮毛灰黑相间，嘴巴明显前伸突出，两眼透着腾腾杀气，好似恶狠狠地瞪着我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狼，也许是狼吧？”。我脑袋掠过点滴两可模棱，像高原天空瞬间密布遮掩的云，刹那乌黑覆蒙，思维意识断档。

既然这样，也别那样。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此刻熊了会更糟糕！

走过风雨人生的我迅速调整过来心态，想象着书本影视里遭遇狼群的场景，一场生死恶斗看来在劫难逃。

据对付家狗的经验，如此这般的紧要关头转身跑就死定了。点火也不行呀，这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这关头纵然管用，这么做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急中生智迅速扬起竹竿，扎下马步，做出佯装攻击状，是否奏效只能先来上一段自保了。

两只狼突然心照不宣，扭头相互对视一眼。心里也许在交流着这哥们儿什么来头？有多大道行？武林中昆仑派咱兄弟见多了，若是中原的少林派还是第一遭，据手持法器判断肯定是丐帮，且一定非帮主，服装不褛烂，架势不标准更不老练。

“上！”两只狼咝咝一番交流，顷刻调整出攻击姿态。

“呯呯、啪啪、嘣咚！”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扭头回望路基驻停的车里，伙计们脑袋扎堆敞开的车门，一个个瞪大惊奇的眼睛，满脸煞白。

也许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壮烈高原，回家无法交代。急中生智，把我们来时小张哥结婚没用完的鞭炮扯出，慌忙点着朝我和狼甩出，是否管用也只能穷途末路有什么手段使什么赖招吧，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当我明白过来再回首，两只狼在眼前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与藏族牧民攀谈，他们每家的牲口每年都会被狼吃掉好几头。

狼口逃生！

伙计目睹，立此为证，无丝毫虚构。

沱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