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春秋之《民间史记》武侠江湖历史

改变历史,这两个长沙人只用了一根烟的功夫

2017-05-06  本文已影响1201人  人世老枪

前言

于溃兵而言,桥是无路的预兆。

1942年5月的第一天,日56师团沿着滇缅公路疯狂的追击着中国远征军。

在日军的作战序列里,对各师团的战力评估大都以代号体现。56师团的代号是“龙师团”。战力可见一斑。整个师团以十辆坦克,数十辆汽车组成了快速纵队,在中国军队的后面紧追不舍,以区区三千之众,追击着中国军队数万人。

5月3日,攻占畹町

5月4日,克龙陵

三百多里的路程,日军竟然没有遇到过一次像样的抵抗。以至于,在日军的回忆录里,我们可以读到这样的文字,"自仰光登录以来,随时随地击破抵抗之顽敌,5月5日占领拉猛,我龙兵如怒涛般进击.........."

对日军而言,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渡过怒江,攻占昆明,而后经下关,取西昌,过成都,而下重庆。从而结束在中国的战争,再挥师印度,越中东与德军会和。

5日,松山怒江西岸已完全在日军控制之下,路上溃退的散兵,逃难的华侨,还有逃生的百姓,全部拥挤在公路上,日军组成的敢死队,也混在逃难的中国人群中,企图在混乱中夺取惠通桥。

这座桥是连接怒江东西两岸的唯一通道。

也是日军完成战略意图的最后一步。

但是两个长沙人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改变了这一历史进程。

很多人渴望改变世界,但最后却成为了历史的笑柄。

这两个人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什么,但他们却书写了历史。

70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名字很少人记得,

他们是营长张作武,工兵张树生。

对于张作武,史料记载众说纷纭,从资料上能查到的描述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身短小,善使枪,勇武机智”。但他所在的工兵24营,在国军战史上却因为惠通桥和炸汪精卫墓而让世人所熟知。至于张树生,则像所有的无名之辈一样,在胜利者描述的历史里。

他们永远都不会名列其上。

【人物】

张友乐(曾用名张树生)

生于民国九年十月二十四,卒于2014年1月12日。

曾住于长沙县春华镇洞田村清江组。

【口述整理】

在张家六兄妹中,张友乐排行第五。

土改时,因与当地生产队长同名而被迫改名的张友乐,那时还叫张树生。

在张树生22岁前后,张家曾被两次抽丁。第一次抽中的是大哥,家人卖了些田,用钱请人顶了。第二次抽中的是张树生,家中已无力回旋,老人只好从军。

“我的命好苦勒”,这是老人开口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

入伍时,张树生被分配当了工兵。老人先是在工兵独立24营(营长张作武,长沙沙坪人),后又到了73军工兵第五团(团长黄克虎)。走访时,记忆里已没有清晰时间节点的老人,前后大体说出了从长沙,进云南,过河口,抵保山,直到惠通桥的经历。

那时,大抵是在1942年的5月。当时,怒江西岸的滇缅公路上,日军正疯狂的追击着中国远征军。从5月2日开始,从畹町、芒市,日军第56师团,以区区3000之众,追击着中国远征军的二个师。4日,日军攻占龙陵,并控制了松山。

此时,惠通桥以西的滇缅公路上,有大批溃散的部队,逃难的华侨,向惠通桥涌来。这里是沟通怒江天堑的唯一通道。也是经乔装后的日军先遣队,着意夺取的要塞。

1942年5月5日,惠通桥。

“冒想到在咯里又碰到哒工兵24营,还有张作武”。老人一边说一边感叹。“我们就是装炸药,每包炸药里还装上雷管。那咂引线好粗,好长”。老人用手比划着。当我们问他,引爆点有多远时。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那要得,咯近,好响勒,跟打雷一样”。尽管思绪有时模糊,但对这段,老人的记忆却清晰。

惠通桥被炸后,日军的战略意图落空。但老人对这些并不在意,“我的命好苦勒”。在老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这句话不时冒出。从惠通桥撤退后,老人去了云南保山的一个军械库,做仓库库员。“那日子就好多了,饭也吃得好些了,隔空还打下牙祭”。

保山之后,曾短暂返回家乡的老人,在1944年长衡会战爆发后,再次被抽丁入伍。依然是在73军工兵第五团,老人沿京广线南下,对铁路进行破袭。从长沙、株洲,老人一直到达湘粤交界的坪石,乐昌。

后在江西迎来抗战胜利日的张树生,在内战时的山东莱芜被俘。且有负伤经历的老人,之后从上海返回湖南,自此离开部队。

`老人一生育有三子,但目前只有小儿健在。

文革中,张友乐因“成份不好”,曾多次受到冲击,但幸运的是老人挺过来了。几年前,张友乐摔了右腿。因家境不好,当时没有及时就医,以致老人生前很长时间行动不便。由家人照顾,每天还要抽几支烟的老人,生前并无大的顾虑。只是,“我的命好苦勒”却是与老人相对的几个小时中,被老人重复最多的话语。

谨以此文铭记他们命程起伏的生命,以及那些不屈抵抗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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