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札记 】诗歌教学 :不一而足
诗歌教学,我们常习惯于单一篇目的解读。其实,按照主题进行归类,按照相关要素进行比较,诗歌教学就会有另一番境界,会产生更多的理解冲动。你去教离愁别绪的诗词,就会发现,原来促使古人切身感慨的地理距离实在不远。《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别董大》《游子吟》等,思念者的两地距离,都只有一百来公里。要是现在坐高铁,只需要半个小时,但古人却具有短距离的长别甚至诀别的感觉。《卜算子》中的长江头尾之思,要是有现代这样的交通条件,也将永远不会载入我们中华民族的情感史册多少高度才能产生高屋建瓴?古人最喜欢写的滕王阁、蓬莱阁、鹳雀楼、黄鹤楼、岳阳楼等,都只有几十米高,最高的滕王阁也只有75米,只相当于现在的二十几层楼高,但古人却能够极目远望,视野无限。不是他们真的有千里之目,而是具有千里之心。把这些主题相近或者物象同类的作品集中在一起,进行对比教学、联想教学,更能够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怀古感今。
唐诗宋词历来是诗词教学的主阵地、主旋律,但我们似乎历来就是单篇咀嚼,孤独品鉴。
古人没有卫星定位,都迷路,都写了迷路,但迷路,也要迷出境界,迷出意境,迷出一首首赞美诗:李清照迷路,“误入藕花深处”;陆游迷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李白迷路,“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等等。对他们来说,也许不是迷路,是本来就没有路。最典型的就是苏东坡,迷路迷到了黄州,写了一堆的诗文,千里迷路,千古江山,却成了千年佳句。
把这些相同的“在路上”的诗文聚集在一起,既有趣,又有理,更是找到了诗人前行的谜底。
类似这样的定格,还有很多,比如:很多人写过牧童,像“牧童遥指杏花村”。清明节,实际上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诗与远方的“牧童”。很多人写过西窗,“何当共剪西窗烛”,西窗,此时,不仅有红烛,不仅有红花,更有红颜。很多人写过回头一望,“回眸一笑百媚生”,一下就让杨玉环变成了杨贵妃。“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大诗人李延年教育自己的妹妹,可用回头望的方式,直接击倒汉武帝,一举成为李夫人。还有写月亮的,写饮酒的,等等,采取提取同位数的方式,就能够找到诗人极有价值的创作因子与底色。
把唐宋诗歌与诗人比较,总是别有意趣,另有见解。大唐都是爱哭之人,是个诗人都哭,连李白也是“心摧泪如雨”。而衰宋却出了一堆硬汉,绝少有泪沾襟之徒。不要说岳飞的字字铁血,句句夺命,就连李清照也是志愿做人杰鬼雄。宋朝人都敢写老婆,都善写老婆。苏东坡写王弗,辛弃疾写范如玉,包括陆游写唐婉,均情真意切。而唐朝那么开放,诗人们只会使劲写友情,使劲写诗情使劲写别人的老婆,什么“云想衣裳花想容”“六宫粉黛无颜色”等。
古代文人,总是被贬,许多人做官是越做越小,但他们却不忧反喜。究竟谜底何在?政治上的失意,正好使他们的才华大放光芒。官场上的被贬,倒可能是他们解脱自己的良机。范仲淹被贬,才有忧乐宏论;柳宗元被贬,才有《永州八记》;欧阳修被贬,才有《醉翁亭记》。王维最耳熟能详的作品,像《山居秋暝》《使至塞上》《渭城曲》《鸟鸣涧》《相思》等,也都是在被贬之后写出的。
诗人,有很多故事与秘密;诗词,有很多真谛与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