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精致利己主义者＂

几年前，北京大学中文系资深教授钱理群在谈到当下教育问题时，痛心疾首地说了一番后来被广为传扬的话：“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

他事后也多次重申“我对北大极度失望”，因为“北大最大的悲哀就是一批高智商的利己主义者老师培养出一批又一批高智商的利己主义的学生”。至于这为何是他认为极严重的问题，是因“这样的绝对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的问题的要害，就在于没有信仰，没有超越一己私利的大关怀、大悲悯、责任感和承担意识，就必然将个人的私欲作为唯一的追求目标。”

钱理群教授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让我们一起看看身边发生的事情，不难得出结论，＂利己主义者＂正在我们中间流行，我们不自觉的，不情愿的或者违心的扮演者一个＂利己主义者＂。

钱教授分享了他的一次经历。

“一天我去上课，看到一个学生坐在第一排，他对我点头微笑很有礼貌，然后我开始讲课。在一个老师讲课的时候，他对教学效果是有一些期待的，讲到哪里学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等等。因此，我很快就注意到，这个学生总能够及时地作出反应，点头、微笑，等等，就是说他听懂我的课了，我很高兴，我就注意到这个学生了。

下课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我的面前来，说“钱老师，今天的课讲得真好啊！”对这样的话，我是有警惕的，我也遇到很多人对我的课大加赞扬，但我总是有些怀疑，他是否真懂了，不过是吹捧而已。但是，这个学生不同，他把我讲得好在哪里，说得头头是道，讲得全在点子上，说明他都听懂了，自然也就放心，不再警惕了。而且老实说，老师讲的东西被学生听懂了，这是多大的快乐！于是我对这个学生有了一个好感。

如此一次，两次，三次，我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到第四次他来了：“钱先生，我要到美国去留学，请你给我写推荐书。”你说我怎么办？欣然同意！但是，写完之后，这个学生不见了，再也不出现了。于是我就明白了，他以前那些点头微笑等等等等，全是投资！投资收获了我的推荐信，然后就“拜拜”了，因为你对他已经没用了。

这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他的一切行为，都从利益出发，而且是精心设计，但是他是高智商、高水平，他所做的一切都合理合法，我能批评他吗？我能发脾气吗？我发脾气显得我小气，一个学生请你帮忙有什么不可以？这个学生有这个水平啊。但是，我确实有上当受骗之感，我有苦难言。”

在这里我也分享一个我的亲身经历。

那是我在部队的一个徒弟。

我当时已经是部队的＂仪表师＂，负责自动驾驶仪的小组工作。

当时我的这个徒弟是农村的一个小伙子，18岁左右的年纪，家庭条件不好，农村兵都愿意在部队留下，转个志愿兵什么的，确实，小伙子表现也不错，但由于当时想留队的士兵太多，又有名额限制，竞争是相当激烈，徒弟很矛盾，情绪很低落，我想亲哥哥一样关心他，爱护他，帮助他，并在各种场合在领导面前推荐徒弟的优秀，并亲自带着他到团里军务股给他推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的徒弟如愿以偿的留队了，留队的第二年考上了士官学校，但是，如果没有留队的机会，士官学校也就没了机会，这是徒弟人生中的唯一一次机会和人生的重大转折，当徒弟去士官学校就读时，我还鼓励他好好干，争取提干，徒弟也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但是，到了士官学校两年多里，我再也没有收到徒弟一封信，后来，在徒弟考上士官学校的第一年我转业回到地方，相隔千里，我和徒弟从此没了联系，我不再奢望徒弟半点东西，因为这种为了自己的目的并掏空心思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还能奢望他什么呢？

这件事情对我说不上伤害，只是让我重新认识了人的恶性——自私，利己，回报算计下的投资。

也难怪，一个靠行贿升迁的官员，他目的达到后唯一做的就是＂赶紧收回成本＂，贪污腐败也就在所难免了！

02

我们再来看看长春长生假疫苗事件——狂犬疫苗“造假”。

这次事件就是彻头彻尾的、明目张胆的＂利己主义者＂的耍流氓行为！

除了愤怒外，就是对长生生物为何毛利率高达90%以上的情况下还要去造假。按照正常逻辑，这么高的毛利率，根本不需要造假，努力进行生产就行了。然而，表面看起来完全没道理的事情一旦出现，那么背后就必然有一些让人想不到的原因。为了找到原因，小编昨天一天都在搜索资料，探索背后原因。经过查阅大量报道和资料，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长生生物在毛利率高达90%以上时还造假。这个答案，在中国证券报的一篇报道中。

据中国证券报报道，狂犬疫苗被发现，起因是长生生物内部生产车间老员工的实名举报。长春长生在职员工数量在1000人左右，其中生产人员约600人，这次实名举报的人便是其中一员。狂犬疫苗生产线，在出事之前已经换了两拨人，中国证券报报道中所述的属资深人士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内部岗位调整导致举报人利益受损进而进行举报，还是有外部因素驱动。不过另外知情人士说是因为岗位调整所致。

据长春长生2015年借壳黄海机械时披露的信息，截至当年3月31日，长春长生共有员工1077人，其中72.79%的人为生产及品质管理人员，40岁以上员工占比为29.53%。借壳之前，长春长生最初是由职工参与发起设立的国有企业，后经19次股权转让以及2次增资，公司最终成为民营企业，被原来公司的高管私有化并控股。

那么，员工举报长生生物什么呢？7月15日下午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公告显示，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组织对长春长生开展飞行检查，发现该企业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等严重违反《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行为。

看到了吗？员工向国家药监局举报的是狂犬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等严重违反《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行为，于是触发了国家药监局的飞行检查。检查确认的确违规后，国家药监局迅速责成吉林药监局收回了长春长生相关《药品GMP证书》，并且控制了此次飞行检查所涉批次产品，这些产品尚未出厂和上市销售。

注意，国家药监局公告中称是“生产过程记录造假”。那么，什么是“生产过程记录造假”呢？根据GMP规定，药品在生产过程中，投料、人员、原辅料等等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严格记录在案，记录造假显然是生产过程中有重大违规行为，否则如实记录生产过程即可，又何必去费神造假呢？

根据中国证券报报道中描述，多位长生生物推广商得到的说法是，此次违规问题主要是出在狂苗生产过程中的“小罐发酵”环节。“比如，如果按照GMP规定，需要用一定规格的发酵罐进行细胞发酵，但为了提高产量，违规使用了较大规格的发酵罐进行。不过，最终结果需要监管部门认定。”

注意，上述是长生生物或了解内幕情况的人对推广商的说法，这其中有几个非常关键的字眼：为了提高产量。事情梳理到这里，应该有了初步眉目，长生生物为何在毛利率超过90%的情况下还要在生产记录中造假？根本原因就是“为了提高产量”。

提高产量不是去提升工艺、增加产能，而是去违规操作，难道一家年营业额超过15亿，毛利超过10亿，2017年净利润高达5.6亿的上市公司，为了提高产量就急到这种程度？

原来，2015年，长春长生借壳黄海机械时，交易对手曾做业绩承诺：2015年—2017年期间的利润数不低于3亿元、4亿元、5亿元。根据长生生物披露的2015年到2017年的年报，分别是2.93亿、4.25亿和5.66亿。由此我们可以推断，长生生物之所以要快速提高产能，很可能是因为生产线扩容速度没那么快，于是就采取了非法手段，通过违反GMP规定的方法来提高产能，从而提升业绩。

长生生物为何要和机构进行业绩对赌？根据资本市场的规则，其原因无非是为了公司上市的价格。说白了，就是长生生物在明知道自己产能无法达到业绩对赌要求的情况下，为了自身利益与机构进行了对赌，然后为了满足对赌要求违反了GMP规定增加产能以增加利润。

从这些逻辑中我们看出什么？我们可以看到那颗贪婪的心！人为抬高股票估值，那不过是想增加自己的利益，而为了增加自己的利益，不惜损害公众的安全，这种职业操守，这种道德水平，简直天良丧尽！

此次事件引爆的原因有的说是工人的岗位调整，也有的说是克扣工人加班费，暂且不论什么原因，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触动了各方的＂利益＂，你触动了我的利益，我不愿意，靠个人一己之力无法撼动大集团利益，于是便采取举报方式。当然，我们鼓励大家勇敢的与违法行为作斗争，但我们扪心自问，如果不是触动了个人的利益，你是不是犹豫不定？是不是在患得患失中徘徊？这与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精致的利己主义是不是有关联？＂利己主义者＂还有一个最根本的特性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它所导致的后果就是＂冷漠无情＂。但＂利己主义者＂还分为＂低利己主义者＂和＂高利己主义者＂两种。＂低利己主义者＂通常表现为粗鲁或者暴力取得，比如你触动了我的利益，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缠访闹访者有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高利己主义者＂就是钱教授说的那种，他们受过高等教育，高智商，高文化，他们彬彬有礼，也有较强的工作能力，他们崇尚的是＂付出与回报对等＂原则，你挑不出一点他的瑕疵，在有求于你的时候甘愿当＂孙子＂，一旦你没了＂利用的价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观察不出这种人的心理活动，但就是有一种被＂耍弄＂了的感觉，有一种踩了狗屎很晦气的感觉。

想想这个社会是不是很可怕，如果老板不调岗或者不克扣工人加班费，可能工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工人不见得有多高的觉悟（当然我们不是否定长生工人的素质和觉悟，这次实名举报我们是肯定的，也是为社会做出贡献了，作为平民百姓，我们不会忘记举报人的大恩大德），但是，这些年人们道德滑坡，社会责任感丧失是存在的，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们的教育真的出了问题？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说过：我们的大学培养出的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外表彬彬有礼＂，让你丝毫觉察不到他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一副很绅士的样子，只要他有求于你，当孙子在所不辞，一旦利用完了，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掌控政权才更可怕，这段令人警醒的话，令人深思！

【部分文字来自公众号＂中国教育研究＂和＂占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