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特辑芳草集谈天说地

定格(一)

2022-11-14  本文已影响0人  陌上闻花开

前言:时光无法偷走回忆,我用尽所有力气,去寻找你的痕迹

“文舟给我来电话了!”先生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文舟是我弟弟。

我在卧室边换衣服边说:“你快接一下。”我们打算利用这个周日下午去逛商场,买几套运动服装,他单位要举行乒乓球比赛。近期母亲的病情比较稳定,就是弟弟家出现点麻烦,小女儿同年级同学的父母被疫情缠上,昨天我打电话给弟弟,他家正处于静默期。他能有什么事?还给我先生打电话?

“你姐在。”先生的话音刚落,他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手机递向我,“你手机是不是设静音了?”

“可能是。”我来不急想什么,赶紧接过手机。

“姐,是这样的,爱姐(照顾我妈妈的护工姐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她的老父亲不行了。我现在出不去,还封着……”

放下电话,我把事情向先生简单一说,就开始收拾物品。那一个去娘家的常用包带上,前天去娘家时爱姐说的家里已不多的洗手液、洗碗液、已用钝了的刮皮器……这些东西的更换品在昨天已全部置备好。此外,娘家还缺什么?再捎什么?我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从这屋走到那屋,手机捎上,充电器捎上,还有洗刷用品、内衣……

“我送你去。”先生走过来,他看看地上的一个大塑料袋,“这是什么?”

“我昨天买的菜。”我把家里的菜席卷一空,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在路上,给爱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先走,我一会儿就到。

“妈——”我朝病床上的妈妈喊了一声。妈妈的头侧向窗外,我看见她的眼睛在扑闪,但妈妈像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我去洗洗手,再过来。”我又说,然后离开妈妈的房间,把手洗干净后,开始整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入冰箱。冰箱塞得满满的,我整理了一下,再关冰箱门的时候,却又关不上了,只好把抽屉又拖出来,重新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再塞进去,还是关不上,头朝里一探,才知是一包肉块掉下去堵住了抽屉。随着冰箱门“卡”的一声关上,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再看看冰箱门,满是污垢。爱姐哪都好,就是讲卫生一般。是不是动手擦一下?还有冷藏室,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该整理一下?

屋里静悄悄的,我猛醒似地,我的任务是什么?看妈妈去。再回到妈妈房间,把妈妈的头正一下,让她对着我。妈妈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她愣愣地,眼光越过我,我和妈妈之间似乎立着一道玻璃墙,摸得着,却进不去。

“妈,认出我来了吗?我是文丽还是文君……您要会说话该多好……原来的老妈最聪明了……”我对着妈妈絮叨,其实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妈妈一声也不吭。

“妈,我去做饭给您吃,您等一会儿。”我逃到了厨房里。

来的路上,爱姐在电话里和我说了,她已做了粥,里面放了海参,不用再做饭了。我把粥和海参放在搅拌机里,按一下按钮,搅拌机立时“轰轰”地开始工作。

我环顾左右,拿着扫帚扫地,然后又想起什么,着手烧水烫碗。搅拌机停止后,我把里面的糊糊倒在烫好后的大碗里,还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尝尝,不冷不热正好。

先用针管抽了温开水,把里面的空气排出去,把缠绕在鼻饲管开口端的纱布解下来,打开鼻饲管开口,把针管对上去,注水是最快的,一下子就推进去了。打糊糊就没这么容易了,粘稠的糊糊似乎在做着抗争,怎么也不肯进入鼻饲管。

根据爱姐传授的经验,我知道是针管堵了。她都是拿花生油润一下针管,我不想费事,直接拿了只新的针管,抽上温开水,再排掉,清洗过后,再抽上糊糊,这下子能推动针管了,但仍需要费些力气。我学着爱姐的样子,把针管顶在病床的挡板上,手和心一起使劲,往里推送着。

我的晚餐,也是一碗粥,几分钟便解决了问题。

看了一下表,该喂药了,打开手机,找出妈妈的药单,对着单子,把药一样、一样地放入蒜臼子,怕影响邻居,把蒜臼子放在腿上捣药。

药也是通过鼻饲。喂好后,正想扫一下地,却听到噗的一声,一看,妈妈解大便了……

在这空档,我退出房间,拿出手机,给爱姐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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