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城

1

"吴妈，我饿了！"

"大小姐想吃点什么？"

"我想喝一碗五宝莲子羹。"

"我马上就给您做去！"

少女眨了眨眼，"好的，您快去吧！"

半晌，"老爷，小姐又跑出去了！"

无城

2

"小秀才，你说你每天就守着你的小对联铺能有什么出路啊？"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虽然每天小生只写写对联，但是只要小生努力做好自己的事就一定会被发现的！"

少女撇撇嘴，"一个小秀才而已！还扫什么天下？"

男子扶正手旁的书卷，"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

"你就是个小秀才，还什么大丈夫！"

"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说什么？"少女暴起，手中的书卷飞出。

"那个穷秀才有什么好的？你是吴城吴家大小姐，你做的事都代表吴家。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吴家想想啊！"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秀才，但是他胸怀的是天下人民。他不像你们只会畏畏缩缩地每天守着自己的家产。"

"气煞我也！你以为我守着这财产是为了我自己啊？我不是为我死以后你能更好的生活吗？"

"战火已经烧到安城了，迟早有一天会烧到这里的！"

"烧到哪里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搬家，也不会烧到你头上的！你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反醒吧！"

长烛难断，孤月独明。

少女轻轻地吹熄长烛，望着月光滑过窗棂撒在地上，伸手去触却发现月光似绸也滑过指隙。长烛流下最后一滴烛泪，却发出溅地的坠响。

"小秀才，吴城真的会变成无城吗？"

无城

3

男子身着青色大氅，手握长卷。台盏火烛下，紧皱着剑眉。

"她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小生，小生终于当上吴城的军师，小生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啊！也是啊！战火马上就要烧到这吴城，各大家族都举家搬迁。她也会走吧，她安全就好了。"

"小秀才！"少女俏盈盈地坐在窗框上。

"你怎么来了！"男子强压下眼中的激动。

少女瞥了他一眼，"怎么？当上大官儿后，还不允许我随便来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了！只是你怎么知道小生在这里？"

"我可是吴家的大小姐！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战火即将烧到吴城。吴家和其余几大家族都在准备，你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

"我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再见你一面。和我走吧。一起离开吴城吧！"

"小生是一名士兵，不能走的。小生和你说过，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小生若离开吴城必将大乱。敌军一路南下，生灵涂炭。小生若守着吴城则国家有时间布置防线，敌军必败。"

"你没必要付出那么多，你又不欠他们的！"

"你会理解小生的。来人！把大小姐送回吴家。"

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被请走，男子深吐一口浊气。微风渐起，烛火轻波，咸涩溅满口中。

"你会理解小生的！"

无城

4

男子常常会望着窗台发呆，那里曾经坐着一个女孩。她从来不走大门，她从窗上进来就坐在窗子上听着他谈人生和大丈夫。虽然她有时候会嗔他一句，但是更多的是鼓励他。她不会再来了，吴家很早之前就离开了，敌军也将吴城围困。他偶尔会幻听，听着她叫他一声。

"小秀才！"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本姑奶奶想去哪就去哪！"

"吴城已经没救了，过两天就会真的成为无城！你这不是回来送死吗？"

"吴城是会成为无城，但它也是吾城，它是我们的家！既然我回来了，敌军围困我也走不了了，你还不想和我说那句话吗？"

"小生…听闻姑娘治家有方，小生余生愿闻其详！"

"姑娘，你也听我说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知道这副对联的宝贵了，所以我卖你25元真的不算贵的！"

"这对联不是你自己写的吗？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不过，听你说故事倒是蛮有意思的。给你这是25元。"

"好的，你慢走！"

渐远的声音沉入风中，"最开始也是这样认识的吧！呵，小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