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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现形记》第二十四章|凄风楚雨

2019-02-14  本文已影响28人  训黄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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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翔在白鹭家用完晚餐,二人又来到京州炫酷酒吧喝酒。期间,白鹭主动表白,陈翔却望而生畏,不敢接受。白鹭追问拒绝理由,陈翔吐露出此生不愿要孩子。随之,这一切勾起了陈翔痛苦的少年回忆:养母芬中风瘫痪在床,养父强心生厌恶、移情别恋,还对养母大打出手,暴行惊动了睡梦中的陈翔和帮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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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事!”强余怒未消,拉开陈翔。他气势汹汹,不依不饶:“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结果吗?你自作自受!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她不像你整天疑神疑鬼,压得我喘不过气!你赶紧去死,早死早超生!……”他凶神恶煞、呲牙咧嘴,又是一下下地扇芬耳光,怨气冲天,仿佛宣泄不尽。芬毫无还手之力,只觉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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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打妈妈!爸爸,你被猪油蒙了心了!”比强矮小不少的陈翔一时情急,下意识地挥舞着小手,打到了强的眼睛。他关心则乱,竭力保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

一切突如其来,强愣住了,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做梦也料不到,陈翔竟敢出手对抗。这下彻底激怒了强,将他心中沉睡已久的兽欲唤醒。只见他青筋暴露、怒目圆睁,完全丧失了理智,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陈翔身上。陈翔哪经得住如此这般的狂风暴雨,不一会,就被打倒在地。他的脸肿胀如猪头,鼻子血流如注,眼睛肿得老高,仅剩一条眯缝的线,耳朵嗡嗡直响,依稀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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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并不罢手,掐住陈翔的脖子,嘴张开露出尖锐的黄牙,咬牙切齿道:“翅膀硬了!敢打老子?你这个白眼狼!”

“我…要…保护…妈妈。”陈翔勉强从喉咙中挤出。

“放开孩子!求你了!我错了!再也不管你了!”事情演变成这般田地,芬始料未及。她心如刀割,吓得不停求饶。

帮佣则惊慌不知所措,恨不得钻入地下,眼不见为净,置身事外。

约莫过了一分钟,强才松开手,但已然恶魔附体。他厌烦地望着悲痛欲绝的芬,趾高气昂地手指地上的陈翔,冷若冰霜道:“滚,这个家没有你!胆敢再踏入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不要!求你了!有什么冲我来,他就是个孩子!你不能这样!”芬全然不顾病体,从床上滚至地面,艰难地爬到强脚下,死死地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着,哭天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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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亦住着一个魔鬼。此时,强的天使早已离开,重返天堂,遂恶魔当道。芬、陈翔俨然已成他摆脱厄运的负担累赘,哪还记得什么山盟海誓。曾经的爱情早已“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芬的泪水再也温暖不了他的铁石心肠。他全然醉心于虚拟的妄想,如同毒瘾,戒不去,哪怕饮鸩止渴。他急于逃避,只想眼前一切消失,即使疯魔又如何?

“妈妈,别求他!”陈翔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将芬搀扶回床。

“我走!但你不能再打妈妈!”陈翔倔强地打量着强,强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父亲。思至伤心处,泪水无声流下。

他无比依恋地望着已成泪人的母亲,忍不住扑入她的怀里。芬,与他紧紧相拥,母子二人哭成一片。她拼命抓住陈翔的手,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万般不舍。她可怜兮兮地祈求着强,奈何,强一脸坚定,无动于衷。

至此,强的决绝无情,一目了然。陈翔痛下决心,挣脱了母亲,两手空空,踱出家门。身后,是震耳欲聋的痛哭声。一记沉重响亮的关门声,宣告了他那少年时代尚未含苞待放、就已提前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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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边,沉睡的太阳被远处的鸡鸣声,迫不及待唤醒。太阳被惊到后,伸着懒腰,离开地平线、冉冉升起。霎那间,浓蓝色的天空划出一道抛物线。红透半天,金光闪闪,周围的云彩和海水即刻被晕上火红;如同沸沸扬扬、四处溅射的火山岩浆,又如一飞冲天、直上云霄的火箭。而那一簇簇云朵,轻舒曼抖、婀娜多姿,犹如翩翩起舞的红衣少女,美轮美奂。

“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年少”。陈翔,生平第一次,离开家和父母。他狼狈不堪,连书包和换洗衣物都没来得及拿。他漫步于沙滩,徘徊踌躇,用力搓洗着留有血迹的面庞,任凭清冽的海水一遍遍洗刷。一切恍惚如梦,他多想那些不堪的画面,被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浪潮席卷而去。他憧憬着强会出门寻他,可是,除了海水声,什么也听不到。他努力眺望着不远处曾经温馨的家,却怎么也看不清,在他的视野里渐渐模糊、越飘越远,幻化成一缕青烟,淡泊于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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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虽肆意照射着,他却浑身颤抖,寒意阵阵。万物初萌的世界正放声歌唱,他却无心观赏五彩斑斓,如此地孤独无助。天地悠悠,浩大广阔,他只觉一己蝼蚁之躯无处安身,灵魂四处游荡。终于,泪水无法遏制,泛滥成海啸。

过往已在身后,大路却在前方,他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漫无目的前进着。不知走了多远,他饥肠辘辘,天昏地暗,在一片山坡上停下小憩。香蕉树漫山遍野,一根根黄绿色的柱子屹立不倒,翠绿欲滴的蕉叶巨大如扇,树上开满了艳丽的香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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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米未进的他饿得前胸贴后背,饥不择食地摘下不少花朵,扒掉深红色的花皮,将嫩黄色的花芯连同花蕾一并吞下。然,杯水车薪。饥饿的感觉如同又咸又苦的海水,一浪接一浪,翻江倒海,不愿停息。

突然,一团灰灰的东西出现眼前。他定睛一看,是一只又大又肥的老鼠,全身黑褐色,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他想起之前强抓过老鼠,烤了吃,味道不赖。饿得晕头转向的他,顾不得细想,追起老鼠,想用来充饥。老鼠怎可束手就擒,瞪着黑不溜秋的小眼睛,到处乱窜。陈翔紧追不舍,“忽”地一下老鼠钻进了一个褐色的大坛子。“挺好,瓮中捉鳖。”他心想,随即取了地上的两根树枝,伸进坛子夹起老鼠。不久,他感觉得手了,掏出一看,竟是一根发白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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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东南亚一带有不少中国广东、广西侨民,习俗也被传承。侨民去世后遗体先进棺入土下葬,若干年再将死者骨骸挖出,择吉日装入陶罐中。此类陶罐俗称“金坛”。陈翔怔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是金坛。“哇”地一声喊破云霄,他吓得魂飞魄散,疾风般逃离山坡。

原来,东南亚一带有不少中国广东、广西侨民,习俗也被传承。侨民去世后遗体先进棺入土下葬,若干年再将死者骨骸挖出,择吉日装入陶罐中。此类陶罐俗称“金坛”。陈翔怔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是金坛。“哇”地一声喊破云霄,他吓得魂飞魄散,疾风般逃离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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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貌似穷途末路,他心灰意冷,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跳崖自尽!而对母亲的牵肠挂肚,是他不朽的执念、生命里不灭的灯火,赋予他生存下去的期盼。即使满目疮痍,他依然奢望在浮华的罅隙里,守护心爱的妈妈。他重新鼓起勇气,继续前行,翻过山,到达了镇上同学杰家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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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翔,你脸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杰、杰的爸爸利看到伤痕累累的他,诧异问道。

“叔叔,我饿。”陈翔有气无力、弱如浮丝,“我被爸爸赶出了家门。”

“快吃吧,可怜的孩子!强昏了头了!”利赶紧端来椰浆饭和咖喱鸡块,一脸的爱怜。

陈翔狼吞虎咽,将两大碗椰浆饭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许久,他慢慢回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利,恳求道:“叔叔,我可以留下来吗?我可以帮忙干活,只要有饭吃,有地方睡。”

面对这么一个弱小无助的生命,利于心不忍,义不容辞:“没问题!等你爸爸气消了再回去。”

当晚,陈翔和杰同睡一床。漫漫长夜,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思母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第二日,白天他跑前跑后,帮忙招呼,收拾餐桌、洗碗,暂且忘却了伤痛。夜晚悄然而至,窗外月如钩,点点星星孤独地闪烁着,陪伴着冷月。惨白的月亮捎着诡异莫测的气息,于云层间穿梭着,凄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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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气息弥漫于空中,渐渐形成一张伸手不见五指的网,将天地万物笼罩其中,却难以掩盖厚厚的悲怆。母亲的泪流满面和痛心呐喊,随着清淡的月光无孔不入,渗入他的身躯。思念的痛,静悄悄地蛰伏在寂静的夜晚,稍不留意就呼之欲出,深深刺痛了他。心的冰凉让他思绪万千,他再也按捺不住,一口气跑回家。

月色下,强的出租车不见踪影。大门紧闭,隐隐约约听到屋内的啜泣声。他想要敲门,却又怕惊动,只得望门兴叹。突然,他瞥到了房子一侧通往二楼的柱子。

>>> 连载中 <<<

本小说源于生活,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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