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沉】《苏东坡的后半生如此坎坷,到底冤不冤?》(历史)(201

2020-04-12  本文已影响0人  公忠体国五十万

        笔者一直觉得,苏轼的坎坷人生,或许80%以上是自己做的,这里举三个例子:

        1.“慕《周南》之化,此意虽可嘉;空冀北之群,所请宜不允”

        知道写这句话的苏轼,干了什么事吗?

         北宋时期王辟之 的《渑水燕谈录·卷十谈谑》里,是这样记载的:

        子瞻通判钱塘,尝权领州事。新太守将至,营妓陈状,以年老乞出籍从良,公即判曰:“五日京兆,判状不难;九尾野狐,从良任便。”有周生者,色艺为一州之最,闻之,亦陈状乞嫁。惜其去,判云:“慕《周南》之化,此意虽可嘉;空冀北之群,所请宜不允。”其敏捷善谑如此。

        简而言之,苏东坡当杭州副市长的时候,由于新的市长还没上任,所以他暂时代理市长的职务。

        这时有一个年老的妓女想请苏东坡批准她从良,苏东坡同意了,并写上了“虽然我只是暂时代理,但我还是有这个权力批准你的请求;你是个九尾野狐,是否想要从良当然可以由你自己决定”。

        这里的“五日京兆”,也有一个典故——《汉书·张敞传》:“吾为是公尽力多矣,今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

        所谓“五日京兆”,意思是任职时间很短,所以不做长远打算。

        至于“九尾野狐”,又是什么典故呢?

        其实,是与这名妓女本身有关。

        宋赵令畴《侯鲭录》卷八:“钱塘一官妓,性善媚惑,人号曰九尾野狐。”

        这名妓女有一个绰号,就叫做“九尾野狐”。

        一名姓周的年轻漂亮的妓女听说这件事后,也想从良,于是请求苏轼同意。

        但苏轼却没有批准,并写了另一个充满典故的判词。

        “周南之化”,是指《诗经》里的《周南》这一篇,由于内容为表达女子的贤淑,所以后世用来形容封建社会伦理价值观中的妇女美德。

        “冀北之群”,出自唐·韩愈《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伯乐一过冀北之野,而马群遂空。”,慧眼识千里马的伯乐从河北路过,就把当地所有的良马全部挑走了,意即优秀人才被招揽一空。

        换言之,苏轼觉得对方从贱籍离开,实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就写了上面那一句判词,大意是“你想从良,这想法虽然很好;但是你这一走实在可惜,所以我不能允许”。

        有人说封建社会,这属于正常情况,不能苛责苏轼。

        但问题来了,为什么同样是妓女,一个就允许从良,另一个就不允许?

        说白了,还是“双重标准”,不把第二位漂亮年轻的妓女扔在火坑里等到年老色衰,苏轼是不会放人的。

        苏东坡先生抬抬笔,就这么断送了一个妓女脱离苦海的希望。

        2.“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犹爱水云乡”

        苏轼写的这话,看着好像没问题?

        然而,这话是跟他的至交好友章惇说的,章惇是他的父亲章俞与章俞的岳母偷情所生,刚生出来时差点因为怕事情败露等原因被溺婴。

        后来,章惇官至宋朝宰相。

        这句话,出自苏轼写给章惇的诗。

        《和章七出守湖州二首》(其一)

        (北宋)苏轼

        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犹爱水云乡。

        功名谁使连三捷,身世何缘得两忘。

        早岁归休心共在,他年相见话偏长。

        只因未报君恩重,清梦时时到玉堂。

        就为这样的朋友,章惇还曾不惜与当时的当朝宰相王硅翻脸,只为了捞出“乌台诗案”中差点被判死刑的苏轼,直到最终他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才与苏轼断交。

        但别忘了,“乌台诗案”那会儿,章惇和苏轼已经是非常清楚的分属对立的两个政治阵营。

        所以拿政治打压来解释章惇后来贬斥苏轼到南方,其实是对章惇这位北宋宰相的非常不公平的看法。

        3.“朱寿昌郎中少不知母所在,刺血写经,求之五十年,去岁得之蜀中,以诗贺之”

        说到乌台诗案,这个事情的主导者之一御史中丞李定,曾经在一次重要的升官中,被政敌苏轼写了首诗,诗作的标题就是上面这一句——“朱寿昌郎中少不知母所在,刺血写经,求之五十年,去岁得之蜀中,以诗贺之”。

        这句话,是用来恶心李定,说他母亲去世都没有守孝,以至于李定那一次升官失败。

        《朱寿昌郎中少不知母所在刺血写经求之五十年》

        (北宋)苏轼

        嗟君七岁知念母,怜君壮大心愈苦。

        羡君临老得相逢,喜极无言泪如雨。

        不羡白衣作三公,不爱白日升青天。

        爱君五十著彩服,儿啼却得偿当年。

        烹龙为炙玉为酒,鹤发初生千万寿。

        金花诏书锦作囊,白藤肩舆帘蹙绣。

        感君离合我酸辛,此事今无古或闻。

        长陵朅来见大姊,仲孺岂意逢将军。

        开皇苦桃空记面,建中天子终不见。

        西河郡守谁复讥,颍谷封人羞自荐。

        乍一看,这首诗跟李定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在赞扬一个名叫朱寿昌的孝子。

        然而,苏轼写这首诗,包含着非常明确的政治目的。

        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是身为新党成员的李定正在被人攻击“不孝”,一时间北宋的新党和旧党纷纷上书,前者保护李定,后者攻击李定。

        而此时身为旧党成员的苏轼,自然不甘示弱,于是写了这么一首诗,故意嘲讽李定。

        挡了别人的仕途,还让别人背上“不孝”的名声,后者在封建社会里是非常严重的指责。

        如此看来,说李定对苏轼是深仇大恨,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然而实际上,李定的母亲是改嫁后生下李定,李定当时并不确定其母是否是生母,即使如此,在母亲去世后他还是以“侍奉长辈”的名义去守了足足三年“心丧”。

        另外,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李定的母亲仇氏改嫁前,生下了苏轼的好友佛印,改嫁后又生下了高官李定,以及汴京城有名的妓女蔡奴。

        仇氏这个母亲也真是可以,三个子女都在各自领域非常优秀。

        苏轼一边跟李定同母异父的哥哥佛印交好,一边又嘲讽恶心李定,像这样微妙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本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好了,说到这里你就知道,这哥们为什么当时的新旧两党都不喜欢了,说白了就是一张嘴没个把门,不停的“叭叭叭”,所有能说不能说的话,全让他一个人说了。

        到了颠沛流离的晚年,根据文风我们才可以看出苏轼有那么一点点悔悟,以及苏轼最终说他不恨章惇将其贬斥,笔者想来,大概也是他自己知道当年他本人做的有多过分了。

        不过,人已经作古了,我们就鞭尸到此。

        【全文完】

封面图:

苏轼活在今天,或许就是网络知名的“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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