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的故事:妇女解放先驱 - 阿比盖尔・亚当斯
妇女解放先驱:阿比盖尔・亚当斯(Abigail Smith Adams)
“不要忘记女性,要比你的先辈更慷慨地支持她们!不要把无限的权力搁置在丈夫们的手中。记住,只要有可能,男人都会变成暴君。如果不能给予女性特别的关心和照顾,我们肯定要酝酿一场暴动,如果法律不给予我们说话的权利,不能够代表我们的权利,那么我们是不会受制于这种法律的。”
——阿比盖尔・史密斯・亚当斯
美国第二任总统夫人,阿比盖尔・史密斯・亚当斯生于一七四四年十一月四日,她是所有第一夫人中最有才华的。阿比盖尔是威廉・史密斯牧师与伊丽莎白・史密斯的三个女儿中的老二,她外公是马萨诸塞州立法委员约翰・昆西上校。
阿比盖尔・史密斯从小就是个多病的孩子,因身体过于虚弱而不能上学,她完全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但她却是第一夫人中最博学的。她是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从小,史密斯一家就与美国未来的第二任总统的约翰・亚当斯相识,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个小他九岁的娇弱女孩。
一七六二年,亚当斯随朋友理查德来到史密斯家,当时理查德已与史密斯家的长女玛丽订婚。亚当斯很快被这位总爱低头看书、娇小羞涩的十七岁女孩所吸引。他惊讶地发现她对诗歌、哲学、政治知之甚多,特别是在她的父母不赞成她读书的情况下,因为他们觉得读书过多对于一个将为人妻的女性来说有害无益。于是亚当斯向阿比盖尔求婚。
阿比盖尔的父亲同意两人的婚事,史密斯夫人觉得将女儿嫁给这个举止中散发着泥土气息的昆西乡村律师很可怕,但阿比盖尔有坚强的性格,决心下嫁亚当斯,史密斯夫人最终还是同意了,这才产生了流传至今的赫赫有名的亚当斯家族。
一七六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在马萨诸塞州魏茂斯的新娘父母的家中,二十八岁的约翰・亚当斯与十九岁的阿比盖尔・史密斯成婚。婚礼上,新娘身穿一件白色印花的方领婚纱;新郎身穿深蓝外套,搭配浅色马裤和白色长袜,内穿他的母亲特意为儿子的婚礼缝制的绣金缎子马甲,以及带有搭扣的鞋子。新娘的父亲主持了婚礼。
婚宴结束后,一对新人同骑一匹马,来到他们的新家,约翰从父亲那里继承的一座小别墅和农场,位于布雷茵特里。
亚当斯夫妇的结合,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是出于金钱和财产的动机,而应该是说出于双方的真挚爱情。这对夫妇不仅在美国总统中是一对最高尚的(指夫妻情操而言)配偶,既使对全美国来说,也称的上是数一树二的模范夫妻。
美国独立革命开始后,亚当斯在运动中担任要职,两人多次长时间分离,约翰和阿比盖尔通过频繁的书信来往,保持着亲密的联系。
阿比盖尔极为关注时事变化,随时告知亚当斯家中的状况。在具有重要意义的一七七六年,美国废除了英国王室法令,她要求丈夫将妇女权益也包括在新体制当中:“不要忘记女性,要比你的先辈更慷慨地支持她们!不要把无限的权力搁置在丈夫们的手中。记住,只要有可能,男人都会变成暴君。如果不能给予女性特别的关心和照顾,我们肯定要酝酿一场暴动,如果法律不给予我们说话的权利,不能够代表我们的权利,那么我们是不会受制于这种法律的。”但是亚当斯对这些话并不在意,他认为没有理由“废除我们的男性制度,重视女性,无论如何是理论上的”。
亚当斯在费城时,阿比盖尔通过信件将马塞诸塞的革命形势通报给他。班克山战役中,阿比盖尔带着八岁的大儿子约翰・昆西・亚当斯在远处观战。令人惊奇的是虽然她没有上过学,但通过自学,学会了拉丁文再亲自教育五个孩子,其中老大昆西成了美国第六任总统。
独立战争开始后,亚当斯长期使欧,夫妻两个人在六年半中仅有几个月的相聚,这段时间里,三十多岁的阿比盖尔承担了男人要做的所有的事,管家、管理财务和农活,除此之外,她还要为丈夫辩护。
亚当斯和富兰克林使法期间,法国方面希望在对英外交上起主导作用,偏爱支持法国的富兰克林,亚当斯则希望由美国主导,单独和英国谈判。阿比盖尔通过信件在费城为丈夫周旋。
长期分居造成了阿比盖尔的抑郁症,一七八四年她把两个年幼的儿子交给亲戚抚养,带着大女儿去了欧洲与丈夫团聚。
阿比盖尔并不甘心当小女人,她知道时代背景不容许自己出头露面,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但可以通过对丈夫和孩子的影响,让他们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因为有这么一颗雄心,亚当斯父子才能相继成为总统。阿比盖尔的政治主张深深地影响了亚当斯父子。
在她的影响下,亚当斯父子是坚决的废奴派。小亚当斯除了在政治上为消灭奴隶制奔走呼吁外,还为消灭奴隶制提供了法理基础。小亚当斯认为从法律的角度,一旦爆发内战,总统可以用手中的战争权力来废除奴隶制。
一八六三年,林肯签署的“废奴宣言”,正是根据小亚当斯提供的法律基础。阿比盖尔的废奴思想,通过儿子一直传给了孙子查尔斯・亚当斯。
查尔斯在南北战争中为林肯政府的驻英大使,在法国承认了南方政府的前提下,他充分发挥他的外交长才。在女王签下了承认南方政府的文件之后,靠着坚强的信念和出色的外交手段,把英国承认南方政府这件事,拖到了林肯签署“废奴宣言”之后,使其成了泡影。
同时,查尔斯・亚当斯用强硬手段,迫使英国把为南方建好的两艘军舰给拆毁了。历史学家认为查尔斯・亚当斯在南北战争中对北方的贡献不亚于任何一位战场上的将军。
阿比盖尔还是美国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她是美国第一位站在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时时刻刻提醒他们的女人。
从到巴黎开始,阿比盖尔就开始参与政治了。她对巴黎的感觉不好,认为法国人太懒,跟马塞诸塞人相比,就象是寄生虫。佣人都懒到让她这个女主人看不下去的程度,于是佣人闲着,看着美国大使夫人在法国人眼中像个洁癖一样地收拾官邸。
亚当斯改任英国大使时,她觉得伦敦好多了,懒人少了。可是其他问题又出现了,法国是同盟国,而英国上流社会对造反的美国人很敌视,在孤立中,亚当斯家和杰佛逊家成了好朋友。
直到一七八八年,亚当斯决定回国,阿比盖尔总算脱离苦海。她本来想革命成功,夫妻回家安度余生了,但发现老公成了职业政客,已不会当律师了,而是做了副总统。先是在纽约,很快又来到费城。在此期间,阿比盖尔和第一夫人玛莎相处的不错。
一七九六年大选使亚当斯家和杰佛逊家成了敌人。第一位第一夫人玛莎当得十分不情愿,在履行第一夫人职责时她能对付就对付,国事活动水平很差。阿比盖尔当上第一夫人后,积极履行第一夫人的职责,使其进入了正规化。此外,她对政策和政治也颇多干预,以致亚当斯的政党把她称为总统夫人,意思她才是真正的总统。
阿比盖尔当第一夫人时,首都还在费城。一八零零年按计划首都搬到华盛顿特区,当时白宫还没装修完,到处都露着木头。总统先行,到了秋天第一夫人带着家人从费城前往新首都,过了巴尔地摩就在树林中迷了路,转到半夜好不容易看见一户人家,得以借宿。
到了华盛顿一看,这儿还不如家乡农村。冬天,白宫四处漏风,总统夫人想点壁炉,要点着十三个,才能暖和一点,政府还不提供木头。华盛顿特区刚建成,跟荒山野岭差不多,没人卖木柴。总统一家只好自己去砍柴生火。这么一来,阿比盖尔的健康每况愈下,好在一年后就回马塞诸塞了。去世前她一直居住在那里。
阿比盖尔的学识修养使她能够同华盛顿任何才智之士交谈。离开白宫之后,她仍然保持了同友人通信交谈的习惯,其中的一个笔友就是美国杰出的思想家杰弗逊。晚年时,她恢复了与杰斐逊的友谊和书信来往,虽然杰斐逊与她丈夫的政治对立对她伤害很深。一八一八年十月二十八日,阿比盖尔死于伤寒。
阿比盖尔是一位有名的书信家,这些书信显示出了她的才华和见识,这些信件也使她成了一个名作家。这里选载一封她写给亚当斯的信作为本文的结尾:
你我相隔甚远,使得时间于我显得那么漫长。自你离开我似乎已有一个月了。我为我的祖国、为你、为我们的家庭甚感忧虑,这使我白天过得沉闷,夜晚也不愉快。礁石和流沙到处都是。你能够或将要对未来采取什么样的方针路线完全不得而知。变化无常和期望令人思绪万千。一旦受到侵略,有哪个王国或政府没有流血就重新获得了自由呢?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
然而,就我们所知,斯巴达的一切不幸缘于他们太渴望现在的安宁,缘于他们对和平的过于珍惜而忽略了那些保持国家稳定与持久的手段。他们应该考虑波里比阿的话,最值得渴望的和平是基于正义与荣誉的和平。因此,再也没有比以卑劣的手段获得和平,或是以牺牲自由为代价换取和平更令人感到耻辱、同时更具危害性了。
我从我们的朋友沃沦太太那里收到了一封令人无比欣慰的信。她希望我告诉你,她作为一个朋友和一个爱国者,祝你旅途顺利,——希望你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也没有带有敌意的运动阻碍你——但如果罗克里人竟会阻挠你,她希望你要意识到未来的编年史不会说你选择了一个有野心的菲利普人领导你们,并在幸福制度的废墟上建立了君主制。
自你离开我后,我甚爱读罗林的《古代历史》一书,并决心如果可能,在我独处的这些日子里读完这本书。我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快乐和乐趣,我说服了约翰尼每天给我读一两页,并希望他也会从满足我的愿望中对它产生兴趣。——我们这儿下了一场及时雨,持续了十二个小时,使枯萎的作物大都得以复苏。
很想收到你的信,忍不住盼你快点写信来告知你们的行综。九月的第一周或是整个九月,对英国来说,或许就像三月十五日对凯撒一样具有重要意义。我祝愿你公私顺遂;并希望那引导和启迪人的睿智卓识在这困难的日子里为你指明前进的航程。小家伙们向他们的爸爸问好,并盼望见到他。你最亲爱的人也一样,渴望见到你。
阿比盖尔・亚当斯
于布雷茵特里
一七七四年八月十九日
写于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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