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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说对不起,我就得说没关系?

2016-09-07  本文已影响0人  田小迟

当一个人明明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你时,他还是做了,证明他从来没有真心觉得抱歉,他也从来不在乎这样做会给你带来怎么伤害,那么,事后再多的“对不起”都显得一文不值。

而我,在收到苍白无力的“对不起”时,能回给对方的,唯有“有关系”三个字。

(一)

刚升初中时,同班同学大家彼此不太熟识,而我因为那时性格内向,平时较为沉默,与大家就更陌生一点。

有一次大课间,坐在我前面的两个女生要去小卖部买零食,其中一个女生忽然很慌张地喊起来:我书包里的50元钱不见了。

因为那两个女生平时在班里很活跃,性格活泼,人缘比较好,加之50元钱在当时对我们来说算是一笔“巨款”,原本吵闹的教师开始安静下来,一些女生也逐渐聚过来安慰她们。

“你早上来学时是不是忘带了”“你好好找找看是不是夹书里了”……还有帮他们把每本书都翻了一下,确实没有。而丢钱的那个女生特别着急,都快哭了。

我坐在她们后面,虽然也想上前关心一下,但因为没怎么说过话,很不好意思。就开始从书包中拿出下一节课要用的历史书,可当我翻到要学的那一页时,有一张50元钱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当时就愣住了,因为我可以肯定:这50元钱不是我的。

正当我发愣时,丢钱的女生突然扭头,看到我课本里的50元钱,用无比确定的口吻说:“这不是我丢的50元钱吗?”她将50元钱攥在自己手里,然在抬头看了我一眼,质问道:“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我感觉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看着我,他们在等着我回答问题,等着我解释,不对,也许他们在心里就已经认定我就是小偷,是我偷走了那50元,否则我要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幕。

我无法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有不断的重复“我没有偷”这句话,但我知道没人相信,他们看我的眼神在变化:我不再是他们的同学,而是一个小偷,令他们鄙视的小偷。

我既委屈又害怕,我害怕自己将背负“小偷”的罪名,我知道这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种害怕、委屈、悲愤的感觉,使我站在那儿不停地哭。

这时上课铃响了,大家都散了,回到各自座位。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坐在那儿不停地落泪。

那时,我们的历史老师就是班主任,他走进教室后,感觉气氛不对,加上看到我一直在哭,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丢钱的那个女生的同桌站起来大声说:“小耐偷了XXX的钱。”我一听,更受不了了,大声地反驳道:“我没有偷。”班主任说先上课,下课再解决事情。

那一节课讲得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除了哭以外,还在纸上不停地写“我不是小偷”这句话,满纸的笔记不断地被滴落的眼泪打湿,我努力的告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恐惧还是迅速爬满身体。我从没有如此盼望一节课赶紧结束,班主任能够查明真相。

也许是班主任觉得同学都没心听课,那节课就上了一办,他就让我们大家自己看书,把我们两个叫了出去。

站在办公室,我停止了哭泣,看着班主任用无比坚定地口吻说:我没有偷。而丢钱的女生转变了态度,竟然为我说话,说什么“我相信小耐没有拿,这件事肯定是个误会,不用查了”。

但班主任还是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听完以后问:“你怎么知道出现在小耐历史书里的那张钱就是你的?万一是小耐的钱呢?”

那个女生结结巴巴地说了各种理由:我的钱我认识,钱上有记号,她当时只是下意识的那么认为……

班主任没接话,对我们说:这件事也挺严重,你们两个下午让家长来一下,我会在班里好好问问,班里同学多,肯定有人看到点什么。

我求之不得,觉得真相要大白了,我一定要还自己清白。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办公室时,丢钱的那个女孩开始哭了,让老师别叫家长,一股脑把真相全说了。她说,她和她同桌只是想恶作剧一下,就趁着第一节下课我去厕所时,偷偷把钱放在我的书本里,却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

恶作剧,她竟然说是恶作剧,我经历了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天,现在我的同班同学,之前言辞激烈指责我是“小偷”的女生,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在她说的过程中,我无比的愤怒,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将老师办公桌上的那杯水泼在她脸上,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更需要一个全班同学都知道的真相。

班主任批评了她,然后让她给我道歉,她转过身,说:“小耐,对不起。”我根本没有理他,直接对班主任说:我去上课了。然后就走了。

下午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让那两个女生做了检讨,向全班同学说明了情况,然后让她们当着全班人的面再次向我道歉,这次,没有看她们一眼,直接说:我不接受。

后来,我找到班主任,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换座位,离她们越远越好。而我,整个初中时期,都没有再和她们说一句话。

(二)

大一时,开学没多久,学校要家庭贫困的学生递交贫困材料,以申请入贫困生库,这意味着大学四年,只要你表现稍微好点,基本上都可以获得几千元助学金,所以申请的人很多,但名额是有限的,为了公平起见,当时学校还出台了一个挺不人性化的规定:每个递交申请材料的同学,还必须上台说明家庭贫困情况,最后全班同学投票,票高者得。

我们宿舍的小A递交了申请,也上台说明了情况。我那时真怀疑她是不是得过新概念一等奖,尽管在她前面上台的同学家庭情况已经够艰苦了,可小A从她从小没有父亲说起,讲述了她母亲辛苦养育她和弟弟的事迹,可谓是重点突出,详略得当,情节生动,用词准确,把我们感动的一塌糊涂,很多女生都掉了眼泪,最后,小A高票当选。

我们对小A的同情一直延续到以后的生活中。寝室聚餐,出去玩,我们几个很少让小A掏钱,有时顾及小A的自尊,还会找各种名目,说今天是谁谁请客,然后几个人私下里偷偷均摊;在党员以及各种荣誉的投票中,同学们班委也会格外照顾小A一点;平常有什么小摩擦,大家也很少和她计较。对小A的同情心先入为主地决定了我们对待她的方式,这一直持续到大二的一天。

小A去洗澡,把手机放在寝室,我独自一人在寝室睡觉。忽然,小A的手机响了,本不想接,但不知是谁找小A有急事,她的电话不停地响,无奈,我起床去接电话。

电话上面的备注名写的是“爸爸”,可是小A不是说“我父亲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吗?电话还在响,我接了起来。

“喂,请问你是小A的父亲吗?”

“是啊,小A不再寝室啊。”

“她去洗澡了。”我一直犹豫,最后还是不礼貌的说了句:“您是她亲生父亲吗?”

她父亲应该是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受到了冒犯,有点生气地说:“我当然是她亲生父亲,你是不是她同学啊,还是她手机被盗了……”

我赶紧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匆匆挂了电话。坐在凳子上,脑海中不停地出现小A站在讲台说到她没有父亲时的情景以及她平时和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小A说她家庭条件不好,但在课余时间从没出去做过兼职;她使用的电子产品也是相对来说价格比较高的;化妆品是我们宿舍几个女生中最多的,而且她喜欢购物,很少节省。

原来,她的破绽很多,只不多我们都有意无意的选择了忽视。

这时,小A回来了,我觉得她看起来无比陌生,作为小A最好的朋友,我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我匆匆说了句“你爸刚才打电话找你了”,就继续爬上床睡觉了。我能感觉到小A明白我无意中触碰到了真相。

事后,小A发信息解释了很多,但我都不想看,她说:小耐,对不起。可是,我知道自己无法原谅她了,我们也不会在成为朋友了。

我始终没将那句“没关系”说出口,我们也成了不会多说一句话的陌生人。

(三)

我们的一生会收到很多个对不起,也会说出无数个“没关系”,面对他人的伤害,我们总是倾向于原谅。于是,“对不起”和“没关系”就好像成为一个连体婴儿,只要他人说出了“对不起”,不管愿意与否,都应该说“没关系”。在以后的时光里,每当我拒绝说原谅,拒绝说“没关系”时,很多人都会劝我“不要得理不饶人嘛”“你应该大度一点儿,宽容一点嘛。”

我想说的是,这无关大度,无关宽容。

当一个人明明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你时,他还是做了,证明他从来没真心觉得抱歉,他也从来不在乎这件做会给你带来的伤害,那么,事后再多的“对不起”都显得一文不值。

而我,在收到苍白无力的“对不起”时,能回给对方的,唯有“有关系”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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