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言语第二》94、北方何物可贵

张天锡任凉州刺史，在西部地区自称君主。被苻坚俘虏以后，任用为侍中。后来随苻坚攻晋，在寿阳县大败，便归顺晋朝，来到京都，得到孝武帝的器重。每次入朝谈论，没有不谈一整天的。很有一些嫉妒他的人，就当众问他：“北方什么东西可贵？”张天锡回答说：“桑葚香甜，猫头鹰振翅作响；醇厚的乳酪怡情养性，人们没有嫉妒之心。”

【原文】

张天锡为凉州刺史，称制西隅。既为苻坚所禽，用为侍中。后于寿阳俱败，至都，为孝武所器。每入言论，无不竟日。颇有嫉己者，于坐问张：“北方何物可贵？”张曰：“桑堪甘香，鸱鸮革响；淳酪养性，人无嫉心。”

【人物】

张天锡：张天锡（346—406），小名独活，初字公纯嘏，后改字纯嘏，安定乌氏（今甘肃平凉）人，前凉末代国君。口才极健。晋哀帝兴宁元年（363）杀侄玄靓自立，称凉州牧、西平公，东晋废帝太和初，诏为大将军、大都督、督陇右关中诸军事、护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在位十三年，荒于声色。晋孝武帝太元元年（376）前秦攻凉，战败投降，封归义侯。淝水之战时，随秦军南下，乘秦败之机奔晋，为散骑常侍、左员外，恢复西平公爵位，不久拜金紫光禄大夫。义熙二年（406）去世，享年六十一岁，谥为“悼”。

苻坚（338—385）：字永固，小字文玉，略阳临渭（今甘肃省秦安县）人，氐族。十六国时期前秦第三位国君（357—385在位），在位前期，励精图治，重用汉人王猛，推行“休养生息，加强生产”的政策，实现国力强盛，先后攻灭前燕、前凉、代国，统一北方大部分地区，攻占东晋的蜀地，形成南北对峙局面。建元十九年（383），挥师伐晋，在淝水之战中败给东晋谢玄率领的北府兵，导致社会矛盾激化，陷入混乱局面。建元二十一年（385），为后秦武昭帝姚苌所害，终年四十八，谥号宣昭皇帝，庙号世祖。

孝武：司马曜（362—396），即晋孝武帝（372—396在位），字昌明，庙号烈宗，东晋第九任皇帝。四岁时被封为会稽王，咸安二年（372）晋简文帝驾崩前夕被立为皇太子并继承皇位，时年十一岁。最初由大司马桓温辅政，宁康元年（373）桓温死，又由从嫂崇德太后褚蒜子临朝听政。太元元年（376）太后归政，实权由以谢安为代表的陈郡谢氏掌握。太元八年（383）在谢安等的辅佐下，击败前秦大军，赢得淝水之战的胜利，保全了东晋王朝的国运。此后，司马曜利用士族门阀人才断层的空档期，致力于冲破门阀政治的格局，恢复司马氏皇权，遂以其弟司马道子代替谢安执政，并成为晋室南渡以来最有权力的君主。但他耽于享乐，沉湎酒色，又与司马道子争权，形成“主相相持”的局面，造成朝政日趋昏暗。后因与宠姬张贵人酒后戏言，导致张贵人一怒之下叫来心腹宫人将熟睡中的司马曜用被子捂死，对外宣称其在睡梦中魇崩，时年仅三十五岁。司马曜擅长书法和文学，有集二卷，已亡佚；《淳化阁帖》录有其书法作品《谯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