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的学艺生涯—学裁缝（1.）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从镇上的服装厂辞职之后就去了镇上手艺最有名的裁缝师傅那学手艺。

那年我十八岁，学手艺是我的童年愿望，一直想做一个裁缝，是那种会缝缝补补也会裁剪的裁缝。

我用我的工资给自己买了一台缝纫机，蝴蝶牌的，一百八十块钱，我能给自己买一台缝纫机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缝纫机买了直接送到师傅家里去了，师傅的老公给我安装的。

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皮肤很白，下巴上的一颗肉色痣在白皮肤的衬托下尤为显得凸出。

师傅家的临街商铺出租出去了，她的裁缝铺子倒是在巷子里，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话用在我师傅身上一点也不错，因为手艺好，所以她的生意也好，根本就不需要挂牌子。

师傅姓鞠，街上和巷子里的人都叫她鞠鞠，或者鞠师傅。

师傅选徒弟也要看徒弟的，我妈带我上师傅家门的时候，说明来意，我师傅一看我就答应了。一是我敦厚老实样，长得虎头虎脑的，一说话还脸红，二是我会做些简单的东西，最起码缝纫机会踩。

其实我选师傅也是多方打听来的，一是鞠师傅是个老裁缝，手艺好，还有一个听说她故事挺多的。我这个想跟着鞠师傅的原因一直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如果有人知道了，一定会觉着我是个很奇怪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说过，就连最好的朋友，亲人都没说过。

我还在服装厂上班的地方，就听那些大师傅们一边踩缝纫机一边聊天，她们会说街上发生的新闻，也会说些桃色新闻，比如谁谁谁和谁谁谁噶姘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只是个孩子，才十六周岁，每天都浸淫在这种环境中已经麻木了，反正只听就是，那些结过婚的妇女们可以张口就来。

我最讨厌那些有妇之夫或者有夫之妇偷情的人了，这源于我发小的父亲，吃喝嫖赌抽，回家还要家暴发小的母亲和孩子们，十五岁那年，我看了《佐罗》的小人书，突发奇想的和发小说，晚上我们杀了你爹好吧？发小说好。

因为看不得发小被家暴，所以对被她爹睡的村里女人我都没有好脸色，都是村里人，我话都不跟她们说，她们只要发小爹的钱。

我们厂里有两个女人是鞠师傅的徒弟，她们在师傅家知道师傅的一切，说师傅也是一个多情的女人，说师傅有个情人，为了和师傅约会，差点被师傅的老公看见，逃跑的时候，把腿摔断了。

我想去鞠师傅家就是要学如何和这些偷情的人打交道，因为我对偷情的人嫉恶如仇。

师傅对我很热情，第二天我就来学东西了，师傅把我安排在她旁边，里屋还有一个师兄，比我大两岁，他已经学了一年了，还有半年就要出师门。

还有一个师姐在自己家做活，她就在师傅家巷子里，几步路就到了，她已经差不多出师了，遇到不懂她就上师傅家问师傅。

风雨桥上无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