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重提是折磨
“走上一生只为遇见你”大概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挥之不去却又不可能的人。
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心底,我们都极力掩盖着。绝口不提,因为一旦提起,那刻骨铭心的痛楚似乎又会重现。
和鸣在一起后,习惯了每天下班一起去超市。沿途绕过一个公园,一起诉说种种见闻和感受,那时的天日虽热的让人将近融化,却又是最让人感到踏实的,如同生活的温度一般,气息也是温热温热的,让我觉得一切都有温度,世界让人感到美好。
我最享受进超市那一刻,不仅是超市的空调让你舒心,更多来自于一路走来外界的温度掩盖了人体的体温,踏进超市扑面而来的冷死瞬间把你覆盖,气温迅速转换,尚存的只剩人的体温,让我确切感受到鸣紧握着我那双手的力量和温度,是窝心的。
辣条堪比“毒品”,大概只有跟我一样视辣条为命的人才能理解。即使辣条品牌琳琅满目品种也各式各样但我只认准一种。
鸣看到中毒太深的我,总会唠叨几句,然后又自觉拿几包放进购物车。我早已习以为常,每次都是一脸无辜的对鸣傻笑说:“除了你我最喜欢辣条了,你不能因为有了你的存在剥夺我喜欢的东西啊!”鸣每次都只好欲言又止。我一直以为这是爱情的另一个模样:溺爱。
有段时间雨没日没夜地下着,人也特别颓。鸣:“要不我们去看电影?”
我:“不”
鸣:“有家咖啡厅气氛很好,带你自拍去”
我:“不”
鸣:“去游乐场散散心”
我:“不”
鸣:“…”
我:“不不不!不去不去!哪里都不去!”
就这样有意无意地与明拉开了距离。我无法想象鸣的失落,就如一点点被腐蚀的堤岸,你未曾发现和在意,你看到的只是它奔溃的那一刻。
那段时间,我们都淡出彼此的生活,没有对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都不痛不痒地活着。一天,鸣在朋友圈发了跑道的照片,附文“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我才觉悟,我似乎从来没真正了解过鸣,我爱他也许是出于仰慕,希望能成为他这样优秀的人。
当天,鸣以“如果太爱一个人会失去自我,那我宁愿放手。”结束了这段感情,我很好奇鸣说这句话是会是什么样子,好像明明很熟悉却又显得很陌生。
我需要冷静或者逃避一下,我对自己说。“辣条!”我拿起手机带上耳机直奔超市,我把音乐调到最大声,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属于这个世界…这样才不会耳背以为鸣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逗我笑。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沿途的风景可独自享受,我逞强着,却不敢放慢脚步,生怕一停下看到熟悉的场景,每个角落都有鸣的身影… 都是他曾带我走过的路,好像是昨天,好像是很久以前,好像一切都很深刻,又好像一切很模糊却又忘不掉。
也许是最近都是雨天,沿途都是凉嗖嗖的。“不能抖,一个人也要活的像一支队伍,我对自己说。”
踏进超市,阴雨天的气息加上空调显得寒气逼人。带着耳机假装低头看手机的我在这一刻仿佛孤独更显得淋漓尽致。越想表现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越窘迫得像另类。购物篮堆满了最喜欢的那种辣条,便疾步结账打车回家了。似乎多待一秒都会被超市的寒气吞噬掉。
回到家,我疯狂地咀嚼着辣条,我从来都不知道或者说不会形容辣条的味道。在疯狂吃的时候,填饱的不仅是空虚的肚子,嘴巴也是麻木且满足的,脑袋似乎被拉的发烫变得空白,这种解脱的快感,似乎只有辣条才能面面俱到。也只有这样,我才不过被任何事所牵绕,我才真切感受到我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傀儡。
辣条很快被我干完了,我迫不及待打车去超市,踏进超市还是刺骨地寒,我推着购物车向熟悉的地点奔去,即将失而复得的快感甜尽心头,抬头一看,购物架的辣条不见了,换了品种,我又绕了几圈,确定没走错,就是换了!我走出超市,无方向感瞎走着。突然灵机一动,救星来了!打开淘宝,正想搜,却发现辣条牌子和名字都不清楚。明明是每天都吃的辣条阿,怎么会不知道呢?似乎熟悉却显得陌生又无奈。
我不认命,我打车把附近的大大小小超市都逛遍了。但还是没找到,买了一堆各种各样的回去,每包都撕开尝一口,太辣、太油、太硬、太咸…什么鬼东西?我不满地把辣条丢进垃圾桶。
那晚,我觉得我似乎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这里没有不可割舍的人或东西,于是,辞职去了一座二线小城。
新的单位比原来小,但人文关怀也好。我开始安逸地生活着,一天下班,我突然想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气息。走了一段路,发现小城虽然不大但却别走一番风味,这里的劳动力与大城相对而言较为廉价,但却实在。毕竟任何东西都得在解决温饱的前提才会有意义。
我走进了一家超市,感受到许久未有过的气味和一丝丝让人爽悦的凉风,这种状态最好。走着走着,发现了最喜欢的辣条,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我倍感珍惜,于是我把货架上的辣条清空了,迫不及待回了宿舍。
撕开一包,大口咬着,油腻腻的,麻而不辣,没有嚼劲,不对,我又撕开一包,也一样,陆续开了几包,味道都一样。
我好像终于觉悟了,辣条并没有变质变味,也没能把陷入深渊的我救赎出来,更没有治愈的力量,因为从来能打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
终于,我戒掉了辣条,超市和小店还是有各种辣条,但已经没有想吃的念头了。
鸣也渐渐从我记忆中逝去,偶尔还是会想起,但不再执着。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各自安然无恙的生活着。
只有学会与过去告别,才走勇气接纳现在的生活,拿的起放的下才是活着的最好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