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世界宣言故事

曼妙的夜晚

2018-08-07  本文已影响16人  梁子龙月

多米索侧着头,对我说:“待会跟我一块去朋友家吃晚饭。”

我正在一局枪战里切换着枪具,108秒,还剩半局。

刚刚完成第2杀,一个骷髅头飞上来挂在屏幕左边。

“哎,你去不去啊?”

他抓下我的耳机。

“嗯。干嘛?”

“晚上去我朋友家吃晚饭,再过半小时出发。”

“在哪里?”

“就在东街那边,进去的一个村子,不远。”

我又带上耳机。但是刚刚又被爆头,还没复活。

我特别不愿意去陌生人家里。

我瞟了一眼他的电脑屏,除了好几个聊天室挂着。

还有正在变色的歌词,他头微微跟着耳机摇摆。

游戏结束,输了。

我问他,要不要喝什么,我从呼叫喇叭上叫两瓶雪碧。

他妈的,他什么都不要。

而我刚刚准备站起来伸懒腰,网吧就翻转起来,把我砸在地皮上。

“哈哈哈,你这个傻boy。”

腹股沟一阵紧缩,嗓子眼里就漫出来。

全是带黄棕色的液体。

他在我背上拍了拍,递了一张纸下来。

“习惯了就好了。靠,臭死了。”

我擦了擦嘴,站起身。翻卷了纸巾擦了擦眼睛。

他已经关了电脑。

我蹲在呕吐物的上方,还在干呕。

他扶着我走下网吧的台阶,站在街面上。

我喝了口雪碧,涮了涮嘴,吐在行道树的坑里。

他正斜着头叼着烟,用左手掰响打火机。

“你要不要?”

他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把烟盒子朝我扬。

“我不要。”

周围的树木异常清晰,汽车轰鸣声也很大,人影来来去去。

“我先回去了。”

我边说着边伸手拦车。

“回去干毛啊。我都让我朋友买了菜,待会我们过去就吃饭了。”

我蹲在路沿上,嘴里一阵寡水。

他走过来,双膝顶在我背后。双手掐着我的肩。

“杂种。我还难受着呢。”

“哎哟。”他往后退了两步。

“我跟你拿捏几下,提提神。”他手又上来。

“使点劲。”我说。

他手没力,棉软。

掐了没几下,就停了。站在旁边弹烟灰。

“走吧。”

我们就从桥边走进去。

据他说,顺着这条河一直走,半小时能到。

走上这条路我就后悔了,河里沿岸全是垃圾。

黝黑的河床喷发着臭味。路上还能见到带血的姨妈巾,各种废弃的东西。

偶尔遇到人。

我头晕,看什么都有点偏离。

他就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块或者瓶子。

过一会他脚也就闲下来。又点上烟,还是斜着头点。

我在想吃完晚饭就赶回学校,真的很想休息。

不一会就过了东街,再往前走。

河不知拐到哪里去了,进了一条土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偶尔有砖房。

他走路非常漫不经心,东看看西望望。

时不时弯腰捡起地上什么垃圾,琢磨下,又扔了。

“你知道路吗?”

我肚子叽咕叫了一声,焦急。

“额,好像是这里了。”

“好像?”

我为刚才没坚持返回。暗暗骂自己。

往前又走了一段。

“老四!”

他突然扯着嗓子喊。

“老四,老四——”

没人回应。旁边有几个老人挪着步子过去。

左前边是一栋房子,崭新。

一道暗红色的门向外开了,女孩探出头来。

“哦!想起来了,是这里。”他自言自语。

我们朝门走去。

整个房子是一个长条形,进门一间只停着一辆自行车,再进一个门是客厅,一男一女挤在沙发上看电视,里边还有一间。

那姑娘回去紧挨沙发的凳子上坐下。

一只电饭煲正缓缓冒着热气。

“老四,我同学。”他递过去一支烟。

他看了我一眼,扬了一下头,又盯着电视。

电视里放着一个武打片,两个男的正在打斗,呀、嘿、哈的声音出来。

另外一个女的看着年纪跟我们上下,穿着柔软的布裙。露出大半截退,半个身体坠在男人肩上。

小姑娘就叫她A吧,反正我现在都还没不知道他什么名字,这也没什么重要。

男的点燃烟,看了我们一眼。

“等饭熟了就吃,菜全都买回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电视柜下边,一张折叠桌子上散着几个白色塑料袋,里边鼓着些东西。

多米索一边吐着烟,并没专心的看电视,就瞄着那四条腿。

我坐在后边,目光没地方去。

那年级大一点的女孩B(为了方便就叫她B吧),也在用眼睛唆我们。

“雪山飞狐?”我问。

“不是。A计划啊。”他说。

两个姑娘一下子就笑起来。

“你太逗了,这又不是古装片。”

“好吧。”我其实连电视都看不清,只是听着声音模模糊糊的在前面翻腾。

中途A起来揭开电饭煲盖子看了看,往里加了一些冷饭。

没过一会就吃饭。

A把桌子拉过来,我和多米索就提着小板凳上去,他俩就挪动了半个屁股。

凉拌猪头肉,凉杂菜,麻辣土豆丁。

吃饭之间才了解到,他初中和多米索一起组帮派打架排行第四,得名老四。

A是B的堂妹,最近刚自己辍学,没地方去,就缩在这里。

中途吃完饭,他们提议喝啤酒,我摇摇头,说自己打游戏打多了,还在头晕。

“喝点就好了。”他说着又用牙开了一瓶,递给我。

多米索放下碗,用筷子顶开一瓶。啪——一声,盖子顶在楼板上又掉下来。

B去往DVD里放了一盘歌碟。

第一首是《老鼠爱大米》。

“可惜音响声音不够大。”老四说着,吸了一口烟。

A就捡了碗筷,抬到门口去洗。

我喝了一点酒身上燥热,脱了外套,走出门洗脸。

A见我过去水龙头边,就拖了拖那些锅碗。

天已经黑了。窗户里的光射出来,A的身体有一半在黄光里。

我站在外边活动活动脑袋,也没打算赶紧进去。

我斜眼看她,她的胸脯白白的在夜里虚着。我又赶紧收回眼睛,过去问她要不要帮忙。

“你帮我把那只锅拿进来。”她涮洗了手,抬着炒锅里的碗筷就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那水龙头还在缓缓的往地上滴。

《冲动的惩罚》从门窗里透出来。

没什么下酒菜。桌上撕开两袋咸香瓜子。

他们想斗地主。规定每轮输家就让位,大家轮着玩。

我放弃斗地主,就在破纸箱里翻看他们的光盘。

要是能找到一张合适的就往DVD里,试试。

纸箱里大概有30张盗版光碟。

《古惑仔系列》封面不同的都有好几张,还有《林正英僵尸系列》、《成龙系列》、《oo7系列》、《山歌集锦》、《流行歌一百首合辑》、《杨臣刚老鼠爱大米》、《周杰伦合辑》,我把这JAY这张片从纸壳子里取出来,发现里边装着林正英的僵尸碟。再翻,最后有两个纸壳正面是歌曲,背面多是一些裸露的女郎。

最后作罢。

就看他们打牌。

也无聊,在沙发上呆坐着。

过不一会,就站起来走来走去。

开了门。站在门边,发呆。

他们玩得火热,一轮又一轮。

不知觉间已经十点半了,我准备走了。

他们也没再玩牌,就又接着看下午的那个光碟。

多米索还是坐在老位置抽烟,B又把胸脯贴在老四身上。

A还是坐在原位,下午来的时候的原位。

我看了一会,站起来,走出去,顺便叫多米索。

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多米索缓缓的才出来。

“走吧!待会儿学校回不去了,11点关门。”

他推了一把眼镜,看手机。

“回不去了。”

“几点?”

“10:41。”

“打车吧,应该行。”

我希望他赶紧同意,而且迅速出发。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慢摇着步子,缓缓吐出烟又用鼻子吸进去。

走过来,把烟头丢在门外。

“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住了。”他看着我,两秒。

“啊?没地方睡啊。”我不免奇怪。

“我们......”我想了想。“5个人......”

“可以睡沙发啊。”

两个单人沙发,一个双人沙发。

“他们有几张床?”我在想,即使两张床在一个房间也不方便。

“一张床。”

“回吧。”

他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你想和谁睡?”

我皱着眉毛,盯着他。

“A还是B,我俩可以随便挑一个。”

“我没兴趣。”

他又点燃一支烟。我看了看表,10:51。回去无望。

“他们平时三个人一块睡的。”多米索定定的说。

他的笑有一半僵硬着。

说完就走进去。

不一会儿。A和B都穿着拖鞋,提着洗面奶到门口水龙头上洗脸去了。

我在外边空房的自行车后座上斜靠着。

洗完,两人又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往里走去。

多米索提着一只塑料盆出来。

“洗脚洗脸吧,准备睡觉。”

我看他一脸得意。

他把盆子递给我。

“多米索,你在这住吧。我回去了。跟你朋友说下,我不进去了。”

我说着就往黑暗里走了。

海湾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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