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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碎语

2023-10-21  本文已影响0人  刘易尘_0125

      在枕边放了一本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侧身的的时候,偶尔会碰到略显硬冷的书脊,没有察觉出丝毫的不适感,仿佛炽热的鼻息喷吐在冰冷的文字上,苍老的灵魂、腐化的肉体便都有了重回少年时代的力量,我枕在作家笔下不安驿动的故事里,就像抚摸着自己十八岁时的脸庞,光滑、柔软、廉价的笑容里略带一点伤感。

      起身,看着远处的海面,阳光慈悲的替每一朵浪花消杀涤尘,我却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隐约看清楚太阳的轮廓,尽管我曾尝试着怀揣视死如归的勇气去直视它,可每一次都是以泪流满面而败下阵来,我不知道这些眼泪是出于对光明的敬畏,还是对自己怯懦的愧悔。

      海上许多船,海水蓝的有些忧郁,人也很多,大多数都笑着,可那些笑就像一张干瘪破损的帆,载着沉重的杂念呼哧呼哧的驶向遥不可及的彼岸。不知不觉,风景中的人成了风景,可生活里的人又如何才能过好生活呢。

      那些船太过忙碌,好像每一艘都携带者长风破浪的使命,我看得有些疲累,思绪开始脱节,碎裂的目光缓慢溺亡在船尾发动机拉出的粼粼波光里,一同死去的还有平静海面上隐忍安静的万物倒影。或许换成人力划桨,那双带着思考审视的眼睛还可以继续工作一会儿,毕竟螺旋桨的刀片要比木质的船桨锋利得多。船行驶的速度太快,有些清愁还来不及凝结,便被机器的轰鸣给淹没掉了,想到此处,我有些困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舴艋舟载不动的忧愁。

      抿了一口凉掉的茶,这是第三泡,尽管已经没有多少滋味了,却还是能给不愿接受白水寡淡的人聊以慰藉。近来摆脱了对咖啡的依赖,扔掉了过期的咖啡豆,扔掉了薄到透明的滤纸,把那些瓶瓶罐罐都一一封存。哭泣着的褐色的粉末,经由热水的沐浴,通过严格的筛选过滤,不管手法如何精湛,还是能品出一个痛字。我不想被机器碾碎,也害怕接受滚烫的世俗来回鞭笞,更不想让人生在经过那么多滤镜净化以后,眉间的川字纹里被深深烙下难以言明的痛,尽管有些疼痛披着成熟的外衣,好像所有的疼痛都可以用成熟或者不成熟来解释,我不理解,却也一直在妥协。

      到了拉上窗帘的时刻,这不是我的个人意愿,而是人类出于生理和心理上的需要。两片薄布,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光滑的圆孔在笔直的轨道上飞驰而过,那姿态优雅的就像一出舞台剧的开闭幕。一切归于平静,几缕阳光像欲望一样,不安分的透过人性的缝隙去撩拨疲惫的躯体,我没有起身阻拦,或者可以说成我心甘情愿接受欲望的撩拨。人活着一辈子,连呼吸都充斥着欲望,我敬佩那些将清心寡欲挂在嘴边,或者是营造禁欲系人设的群体,这是对欲望最后的抵抗,也是欲望对其发起的猛烈反攻。

        呼噜声渐起,有人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就能进入深度睡眠,有人却在漫长的夜里辗转反侧,那翻来覆去的痕迹,总能隐约留下些什么,一首歌,一段文字,一声叹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一个裹着被子却还是感到寒冷的躯壳。眼皮有些沉重,有些东西确实不该由它来承受,我将它的下坠看做是心疼和偏爱,毕竟一旦闭上了眼睛,就能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身体和灵魂浸泡在黑暗里,谁也无法指责谁不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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