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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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社会比想象的要现实。”拜金小姐说。
说这话的时候拜金小姐正窝在自己的超大豪华版床上啃红薯,画风……有点儿奇特。
拜金小姐28岁,有房有车有自己的一份事业,黄金单身女汉子一枚,而拜金小姐的故事要从很多很多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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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小姐家在一个小县城,家里只有三口人,妈妈,外婆加上她,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基本不往来的那种,从小学到高中,她只见过爸爸三次,爸爸有了新的家庭,她是不重要的,没人跟拜金小姐说这些话,但有些事自己感受比明说更残忍。有妈妈,有外婆就好,那时候的她想,只是,当别的孩子有爸爸接的时候,当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酸总是会自己溜出来。
还好,时间这块去疤膏足够尽心尽力,越长大,越不期待,习惯中的人在习惯中缺席,便不再是习惯。
七岁的拜金小姐不会再问爸爸去哪儿了这种傻乎乎的问题,也明白了自己家跟别人家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要更乖,以后我要让妈妈和外婆过上好日子,天天都有烤红薯吃”这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梦想。
那时候,偶尔吃几次的烤红薯在拜金小姐眼里是最美味的东西。
“那时候妈妈很忙,非常忙,可我家还是很穷。”靠一个普通女人支撑起一个家庭真的太难了,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拜金小姐从不跟妈妈说,在学校,拜金小姐从不惹事,因为人穷气更短,因为她不想看到妈妈因为她而向别人低声下气,那种心酸感,心塞感真的是太疼太疼了。
拜金小姐一直记得,小时候和小胖子打架,明明她摔得更惨,伤的更重,可小胖子家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人前受到责备的却是她,人前低声下气的却是她妈。
那时候拜金小姐突然就明白了。
错的不是她们,而是贫穷本身,没钱就没底气,被欺负也无力反击。
从那时候起拜金小姐就开始攒钱,从几毛到几块,再到几十几百,那时候拜金小姐十二岁,捡过塑料瓶,帮小贩看过摊,自己搭块布在地上买过小玩意,连自己的头发也留长剪了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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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小姐没有朋友,是同学们眼中的孤僻小孩,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在学习这方面,拜金小姐似乎开了窍,成绩一直非常好,那点性格上的缺陷也由此变得理所当然。
“我一点儿也不孤独”数着钱的拜金小姐是幸福的 ,连硬币的声音也清脆悦耳,只是有时候,心会莫名的空落落的,似乎缺了一个补不上的口子。
那些想走进我世界的人都被我一一赶走,直到我有勇气走入新的世界,因为我害怕她们知道我的真实样子,那样敏感 ,脆弱,那样自卑,怯懦的我,比起没有的东西,更害怕得到再失去。
高中的时候,拜金小姐来到了一个新的学校,这个学校离家远,需要住宿,但学费便宜,像拜金小姐这样成绩优秀的学生更是学杂费全免,就凭这一点,拜金小姐放弃了去重点高中念书的机会。
出发去学校的这一天 ,一直好像不喜欢她的外婆突然将她拉到了房里,神神秘秘的样子 ,一层层的手帕像花儿一样展开,那是一叠钱,细数有两千块 ,外婆笑着将钱塞进了拜金小姐手里。
“好好念书,外婆没什么可以给你的,给自己买点好衣服,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过太苦。”外婆摸着她的脑袋,第一次这么慈祥,拜金小姐感觉自己的心又塌了一块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拖累,拖累了妈妈,每当外婆看着她哀声叹气时她就觉得外婆不喜欢她。
“谢谢外婆,”拜金小姐抱着这个瘦小的不到八十斤的老人,眼里的泪在回流,流进心里,临走之前她将那钱偷偷塞进了外婆被子里,妈妈送她到车站,路上她让妈妈买了几个烤红薯。
一整个上午的车程,饿了时拜金小姐就拿出烤红薯吃着,那一叠叠折着的帕子却又映入眼帘,吃着吃着拜金小姐就哭了,模糊的泪花中外婆好像在说,“小样,想糊弄奶奶还嫩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婆又将钱放到了她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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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学校,拜金小姐遇到了一群热情的室友,她们像一束阳光一样强势挤入了拜金小姐的生活,她们好,她对她们更好,宿舍里的卫生她争着打扫,她总会顺带帮她们打热水,不做点什么,会不安心。但她的心好像因为她们而一点点的热了起来 。
周末的时候,拜金小姐很少回家 ,而是做着各种兼职。有一次,老师在课堂上问到同学们的梦想时,有的人说想当老师,有的人说想当歌唱家……只有拜金小姐,她说我想赚很多钱,而拜金小姐这个称号就是由来于此 。
“不遭人妒是庸才”当室友告诉拜金小姐时她笑笑说,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
没有经历过贫穷日子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贫穷的可怕。
次次考第一, 年年拿奖学金的拜金小姐不乏人喜欢,青春期的孩子更是躁动,那天下午,一个帅气的男生向她表白,那天晚上,她被一群女生堵在路上打了,男生知道了 ,不痛不痒的安慰她,没有什么打抱不平,他想的是息事宁人,原因是那个女生喜欢他。
哦,所以,我活该。
拜金小姐再也没跟男那生说一句话。
拜金小姐的一群室友带着拜金小姐跟那群女生干了一架。
年少意气,总有代价,一个宿舍的人被通报批评了,也就是那天,拜金小姐收到家里的来信,外婆快不行了。
拜金小姐回了家,外婆躺在床上,妈妈在床边抹眼泪,看见她,外婆混浊的眼亮了一瞬。
那一刻,拜金小姐泪如雨下。
“外婆,我们去医院,去医院……”拜金小姐从床底下掏出自己的小陶罐,“有钱,外婆,我们去医院吧”陶罐滚到了地上,一罐子零零碎碎的钱掉了出来,每一张都那么有温度。
“治……不好了。”外婆嘶哑着喉咙,笑着笑着……释然的笑……
屋子里,只有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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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妈妈说,外婆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病,但她瞒着,一个人忍着病疼,等她发现时,外婆又固执的不去医院,还让妈妈瞒着拜金小姐。
因为听说糖尿病很难治好,因为听说要花很多钱 , 因为没钱,就这样,生生耽误了。
原来, 在金钱面前,命可以这样不值钱。
拜金小姐辍学了,妈妈身体越来越差,经不起辛劳,她不想经历再一次离别。
离开学校那一天,一群室友送她到车站,那群可爱的姑娘,凑钱给她买了一个mp3。
“不开心时听听歌,多年后 ,你一定要活成别人嫉妒的样子知道吗?”
“嗯,再见”
之后的很多年, 她们再没见过。
而在不同城市摸爬滚打的拜金小姐扔了很多不用的东西,但那个mp3 ,不管换了多少歌,仍旧没变,修了一次又一次。
做个推销员,睡过天桥,当过群演,甚至乞讨过……花了十年,拜金小姐活成了现在的样子。
已经有了几百家店铺的拜金小姐再也不会缺钱了,拜金小姐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每年赚的钱一大半都拿来资助那些贫困家庭,拜金小姐建了一个养老院,每个星期都会去陪老爷爷老奶奶聊天。
拜金小姐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赚很多很多钱 ,妈妈不用再劳累,她们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有人问拜金小姐:“你最喜欢吃什么?”
拜金小姐说:“烤红薯”
因为啊!烤红薯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而这十年,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己拥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