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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博社会工作再回老家誌|益见

2019-02-21  本文已影响13人  益博社会工作

益博社会工作再回老家誌|益见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王玉

2019年2月21日,雨,周四

凌晨两点,电话铃声响起。迷迷糊糊看见是小姨夫打过来的电话,心里紧张起来。窗外的灯火阑珊,其实就两句话,你三大情况不好,过来一趟。我不敢懈怠,马上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赶往镇平赶。夹道里空无一人,路上车辆也不多。漆黑的夜,一条路沿着车灯和标识方向走,偶有远光灯刺眼的照射过来,眼前一片迷茫。从卧龙岗到王村铺,从潦河到遮山,从柳泉铺到将军路,路名牌把这个地理概念实化在身边,显得真实可触。

黑皴皴的凌晨,养老院的灯光偶尔亮起。过了十五和雨水,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时候应该到了。但是三大的健康确实让我忧心忡忡,好多人都说他是得了抑郁症,这种带有强迫症倾向的病能使人四肢无力、大小便失禁。尽管我们全力给他一个更为舒适的环境,但这都是充满想象的虚幻。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代替、虚拟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在将军路的十二里岗上,我迟疑。羸弱的身体,慢慢的就如气一样消散,冰冷的躯体,紧闭的双眼,微弱的呼吸,愿他安息。

年头年尾两位老人病逝,给我们一些生命的锤炼。老年人最后的失去,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预示,譬如腊月二十、初一的交流,正月初九、十四的几句话,大多是大徐营,喊我们姊妹三个的名字,老人是家最温暖的存在。我让妹夫开着车,我在前面,灰蒙蒙的天,慢慢的清晰起来。看到那个无数次经过的路,已无心看风景,只有前面的路,前进,前进,老家,老家。姨夫说,遇到急事慢着办,遇到难事缓着办,沉住气,少出毗漏。你三大还是心细,我说把三大的事办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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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人的离去总让人感到莫名的阴冷。雨还没有下,眼里已湿漉漉。路上我不敢快,趁着间隙我给小爷、辉娃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后事,也去处理三大的琐碎后事。事非经过不知难,人就是这样对没有经验的事莫名恐惧,但真的经过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尔尔。需要给老人安排后事,棺材,衣服,铜器,吃饭,坟地,烟酒,烧铺,送城,报庙。所有这一切都是必然经过的历程,人总归会往这边走。委托小爷去把衣服拿回来穿上。小爷是王家的长辈,红白喜事经验很多,也处理过形形色色的后事。小爷让我烧好水,给三大洗洗擦身子。然后让老衣套在我身上,然后舒展三大的身体,给三大说三大我们回家了,把腿脚伸开。其实老人们每一天都是一个回归自然的过程。我们过度自负和对自己确认,而缺少对人的顾及。

我给五大说了,他和三大毕竟是亲兄弟。人就是这样,一母同胞,血脉相连。我不说是我的过失。给王姐打电话过来,让他过来做饭。我无能为力的是,人的生命嘎然而止,无能为力。老邻居不时的问着三大的情况,感到人生不易。我和小爷显洲把三大抬进水晶棺。放了鞭炮,把三大的被子扔在房子顶上。通知亲戚朋友,按照农村风俗,谁家待客谁家通知,给舅姨姑老表都通知一下,这是一个风俗。大家都在讨论舅为大,就是老表也坐上席,讨论着这方水土的残留。生命的历程如此艰辛,还要去咀嚼岁月的刀痕。安排好多后事,还是要给他们说怎么安排才好。蒸大馍,摆礼条,叫铜器,买棺材,请先生,都是一个个具体的事。小爷安排的井井有条,师叔说还是按老规矩办。我说三大一辈子不容易,怎么好怎么办。

中午邻居们帮忙,忙得不可开交。小奶要在家做饭,我说在家里吧,什么都有,再买点肉就行。瑞叔说我给你打个电话一会儿就来,猪肉七块五一斤,割了六十块精肉,帮忙的和自家屋的一起吃饭。几个老邻居从我小时候就给我帮忙,一直到我三四十岁的成堂四叔。我把给三大买的纸尿裤和尿垫给他,他照顾四婶不容易。因为四婶瘫痪在床,不能自理,吃喝拉撒睡都需要照顾。我去找恒章和红娃说三大的坟地,小爷和师叔都说给三大埋到奶奶脚头,我没见过奶奶,但每年的清明十来一必去祭奠。不然,奶奶一个人孤苦伶仃,给奶奶做伴儿。红娃是我童年玩伴,不善言辞,但才思敏捷,一见面就说没事,怎么弄请弄了。在农村礼多人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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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给我电话,明天去曹家老院的事估计要延迟。她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去政协做一个专题报道,这些自选动作往往会服从规定动作。薛莲老师也来电说有事去不了,可以邀请杨士峻老师,她喜欢采风式的探访。郭老师也问我,我说不好意思推迟了。上午下午老邻居们陆陆续续来屋里帮忙料理后事。坐在一起,一边商量三大后事,留下话需要帮忙了说一声;一边谈论着我们村庄的事,我们的寨河是什么时候形成的,1937年我们村只有407口人,现在达到2100多人。我们的土地原来27顷,现在只剩十几顷,给运河、修路、园区都调整有土地。还有东河上那个农业学大寨的桥,里面全是建桥时候的石碑,里面有丰富的史料价值和家族蔓延。

大徐营的寨究竟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已不可考,听成春哥说,只知道最早是姓蒙的先到此定居。原来叫蒙楼寨。后来徐家陆续来到这里,因为徐家生性剽悍好斗,后来改名大徐营。当时因为土匪大徐营建寨,有寨墙、寨河、寨门,还有徐家坑、蒙家坑、李家坑、王家坑等回环的蓄水系统。寨墙上建了很多红薯窖。我也见过不少,大多建在在墙上。因为当时村里的水位浅。挖不深就出水,寨墙高干燥,储存红薯最好。因为村里人多地少,村上去打工的也蔚然成风。从西安炒花生、上山赶牛卖布、搞建筑卖烙馍、玉雕校油泵卖菜,生意总是一个家族传一片,成就了老家一个个小富翁。父母也曾干过这些事,也是潮流前线。

三大是极细致干净利落的人,一辈子未结婚,无儿无女,我们视他为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住院我们伺候,他有病我们给他医治。但他是个养牛犁地好把式,一个人的一辈子是怎么样的过往,风格截然不同。极为细致,有心眼极小,这不是他的错,也许这就是特殊环境和基因传承使然。因为三大的事,我看过住过几个养老院,亲身体会老年人的喜怒哀乐,给他们以陪伴和服务。王姐也想奉献自己的爱心,我从三大养老院开始就在想,这些五保老人的晚年如何安度,如何让他们有归属感,摆脱老年的孤独无助。乡村振兴也好,脱贫攻坚也罢,都需要一个最好的安排,让老有所养不是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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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有子、恒章、王科、保平婶、蕊娃,来吊唁。王科中在青海玉树州曲麻莱县开两个小超市,养二女一男都在老家,王姐招呼。曲麻莱县虽然面积大,百里遇不到几个人,城市也就贾宋街大小,但生意好做,人们以冬虫夏草和牛羊肉为特产,没有树,只有草甸。那里的教育注意健康体魄,作业较少,高考分数极低,一个高考移民也就十万八万。但孩子在家还有很多困局。没有陪伴的爱缺乏细致入微的观察,往往母子冲突再说难免,也会进入纠缠不清状态。不同的育人环境,营造出不同的人格类型。王姐也有很多苦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家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说孩子是我们的未来,教育孩子家长是最好的老师,自己往往看别人不顺眼,没有看自己顺不顺眼。相互包容接纳陪伴和爱才是人类最贵重的品质。

小爷又过来安排三大最后待客的事,多少座,怎么办。突然,我说给陕西白水的老表们打个电话,三大在有病的时候说过。因为都比我大十来岁,但是血脉很近,所以从来不敢马虎。雷娃给我说了王延玲老表的电话。电话打过去,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有病的时候过去看看,我说当时没有联系方式,突然想起来才找电话联络的。这几十年我们算是相依为命。他们要明天从西安过来。我没有给单位同事打电话,因为母亲的事刚刚结束又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我不想再说。晚上一个好友打电话要过来看看,我说算了都很忙。小爷说洗洗早点睡,明天还有事。

刚坐在床上,子方哥开车过来说一些安慰的话,还有那些乡村里不能言说的存在,把这件事好好办办就好。坐在三大灵位前,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怆,说明下午就过来,明上午还有几个情需要行。突然想起下午老同学郭勇给我打的两个电话,他想从体制内跳出来,过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做律师,坐文化。我赞成他的观点,咱不听从内心的安排就老了。我鼓励每一个应该折腾年龄的折腾,那样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我留言:愿听从内心安排,余生做一些有意思有意义的事。

给三大烧几张纸,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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