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成兄弟】【弈棠】棠棣(二十三)

2019-06-23  本文已影响0人  Ronsardh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似乎是挣动了一下,北堂弈一下怔住,口中的药液差点漏了北堂棠一身。

身形顿住了片刻,北堂弈几乎屏住了呼吸,怀里的身体再无动静,仿佛刚才那一动只是他的错觉。

北堂棠仍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嘴巴也微微撅起,一脸的抗拒,一下子就让北堂弈忆起他小时候生病时的模样。也是这样不情愿的样子,然后眨着两只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哥哥,每次都让北堂弈咬咬牙才能狠下心来,坚持要他喝药。

北堂弈稳住心神,把剩下的药喂完,才喝了口蜜糖水过去口中的苦味。

躺着的人眉头蹙的更深,北堂弈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低头亲了下他纠结的眉心。

“咣当~“北堂弈抬眼看去,惊慌的李公公正急急扶正被他碰翻的药盅,口中不住的恕罪:“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一向伶牙俐齿的人翻来覆去竟然只会说这一句,看样子着实被惊到了,北堂弈只是微皱了下眉,道:“下去吧。“

李公公慌忙退下,迟早是要让他知道的,想和棠棠在一起,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北堂弈含了一口蜜糖水,慢慢渡进他口中。

然后他就看着北堂棠皱成一团的小脸慢慢舒展开,不觉失笑,心中也禁不住欣喜,虽然棠棠是没醒,可他已经能感受到药的寒苦蜜的香甜了,北堂弈摸索着他的眉眼,又拍拍他的脸颊,俯身在他耳边轻唤:“棠棠?棠棠!”

躺着的人神色却越发安逸,仿佛终于摆脱了困扰,可以安心的做一个美梦。

他的唇被蜜糖水浸渍的晶莹润泽,看的北堂弈心神摇曳,鬼使神差般的低头含住了。

轻轻吮吸之下,那唇瓣又软又甜,竟是平生从未品尝过的滋味,令人晕眩的甘美异常,心中不由得焦灼,舌头食髓知味般的跟着本能溜进去扫荡。

简直要命,北堂弈只觉快要无法呼吸,一颗心跳的越来越急,喧嚣的简直要吵醒榻上沉睡的人,这个念头刚一闪现,身下的人像是口唇被堵的失了气息,几不可闻的哀鸣了一声。

然后就看到他的眼睫极快的颤动,北堂弈放开他的唇舌将将退开,日夜期盼的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就睁开了。

北堂弈心中暗叫“好险”,他倒不是不敢向棠棠坦白,只是他伤的重,北堂弈实在怕他一睁眼就被自己吓出个好歹。

大概是他离得太近,北堂棠眼神茫然的转了一圈才渐渐清明,眼神也聚焦到了北堂弈脸上,哑着嗓子软软的叫了声,哥哥。

徐太医喘着气奔进殿时,北堂棠正靠在身后人的怀中,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浅浅的啜饮,原本也没什么,可一进来外人,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有点娇气,刚想挣着起身就被按住了。

“别动!”耳边沉沉的一声,本来温柔的帮他撑住身子的胳膊瞬间化作两条铁臂,北堂弈把他稳妥的放置在榻上才一手轻按他前胸道:“这里伤口还没好,仔细崩裂了。”

“哦~”北堂棠恹恹的嗯了一声,等徐太医把完脉问道:“这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回禀殿下,染毒的伤口恢复的要慢一些,不过再有月余,起居行止就无大碍了。”

“起居行止?那我的武功修为多久能恢复?”北堂棠急道。

徐太医抬头看了看皇上的眼风,正在想着如何作答,就听皇上柔声道:“你昏睡七日,才刚刚醒,总要调养一阵子才好说。”

“要是武功尽失,我岂不是废人一个了。”北堂棠沮丧的咕哝道。

“棠王机智果敢,连老谋深算的宸王都栽在你手上,就算没有武功,又当如何?”北堂弈端坐卧榻之侧,执手笑道:“就如此次平叛,何劳棠王动手,只需运筹帷幄即可。”

“嘁!”北堂棠傲娇的撇撇嘴:“怎么用不着,要不是我身怀绝技,躺在这里的还不知是谁呢?”

“是啊,多亏了棠棠。”北堂弈笑着拢了拢北堂棠散落在枕上的头发,转而笑容渐冷斩钉截铁道:“这种意外绝不会再有了。”

北堂棠挑眉盯着北堂弈:“皇叔他已经……”

北堂弈迎着他的目光点点头:“棠棠是不是觉得哥哥太冷酷了?”

北堂棠嗤笑了一声:“这可不是过家家,若留着他,过不了几年准又兴风作浪,就算能压下去,百姓不又得跟着兵荒马乱的,我就是奇怪你怎么过皇祖母那一关的?”

北堂棠瞧着北堂弈只是笑笑不置一词,脑筋转了一圈也笑了:“也是,皇祖母怎么会不明白孰轻孰重,真是可怜她老人家了。”

罢了朝会北堂弈又被谷侯绊住了,这些年宸王专权,谷侯被打压的门庭冷落,此次风波之后小皇上翻身,一直勉力支持他的谷侯可谓扬眉吐气。

谷侯信心满满的向皇上举荐了几位贤才,用意不言而喻,宸王虽灭,但他的党羽仍把持要位,得让自己的人替上去。

没想到皇上思忖片刻道:“谷卿所奏事关重大,待朕与棠王相商方可定夺。”

谷侯眼珠转了转,按说皇上此举并无不妥,此番平叛棠王与圣上联手,配合的天衣无缝,又替圣上挡了要命的毒箭,虽然还未曾露面,已是尽人皆知的御前红人,若不是重伤被圣上养在宫里,只怕门槛都要被踏破。

自家女儿如果没做过那些傻事就好了,只可惜当初自己也没拦着,稍一思想,谷侯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宸王与己无非是权力之争排挤排挤罢了,棠王……那可是血海深仇了。

思及此,谷侯又向皇上跟前跪了跪,开口道:“京兆尹之位事关重大,一直虚位以待,恕老臣唐突,陛下可否已有属意之人?”

只见皇上眉梢一挑,笑着反问道:“难道谷卿还有他选?”

谷侯心里一沉,犹豫再三还是心一横道:“棠王青年才俊,有勇有谋,此次平叛居功至伟,自然是最合适的,只是老臣心有一虑。”

“谷卿但讲无妨。”

“昔太宗追随太祖,兄弟一心一统天下,后太宗京兆尹数年,根基牢固势力强劲,终致太祖传位太子不能,兄终弟继。”

北堂弈万万没想到,棠棠刚刚睁开眼还没能从病榻上爬起来,就有人如此险恶的背后插刀,但他又不好直接发作,毕竟宸王之事就在眼前,没人相信帝王之家的兄弟能有什么真正的情分。

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憋的生疼,好半天才顺过来,北堂弈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张俊脸冷的有多么可怕。

“谷侯此言差矣,棠王若有此意,今日坐在这里的便是他了。”说罢起身便走,谷侯刚想说什么,看到皇上面上一闪而过的嫌恶,急忙噤了声。

直到遥遥望见嘉辰殿的大门,北堂弈方觉的胸中畅快了些,刚转过屏风,就看北堂棠与李公公,一个端着一只药碗,一个捧着一盘蜜饯,大眼对小眼的对峙。

“我说,徐老头都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这么苦,叫他来,我得好好问问他!”北堂棠显然是喝了一口,苦的一脸的生无可恋。

“良药苦口啊,殿下,这药是徐太医精心配的,可用了不少稀罕物呢,所以殿下才得以平安醒过来了呀。”李公公转着圈的边劝边嘀咕:“哎呦殿下您说您睡着的时候药都喝的好好的,怎么醒了反倒不喝了呢?”

“睡着的时候药喝的好好的,你这话真怪,我睡着可怎么喝药的呀?”北堂棠很是好奇。

李公公噎了一下,又哼哼唧唧道:“是陛下亲口喂殿下喝的呀,殿下觉得这药苦吗,殿下那时进的每一口药,可都是从陛下口里过的呀。”

亲口喂……北堂棠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字,也毫无意外的被震惊了,北堂弈眼瞅着他怔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越来越红,他一时竟也有点慌,他这是该奖德海有心呢还是罚他多嘴呢。

北堂弈绕过屏风进去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殿下不肯喝药。”李公公立在一旁小声告状。

“嗯?”北堂弈看了眼碗中的药伸手就來接:“要不我喂你?”

北堂棠猛的抬头瞪大了眼睛,活脱脱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口中忙不迭道:“不用不用我喝。”

说着话一仰脸,一碗药咕嘟一下就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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