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习作】刘昌灏：行走在回刘家庄的小路上

从赵湾下街头不远处，沿着乡村水泥路蜿蜒而上，起初，路边上还有一些住家户，再往上，黄土地多了起来，人家却少了。水泥路只铺到半山腰，要到梁顶，还得要走一截土路，路不宽，还有些陡，大多时间，为了自己的爱车，就得辛苦双腿了。

自从到这座小城上学后，几乎每年春节，我们一家人都要这么车马劳顿地走上一遭——只因山梁上的那个小村庄，以我们的姓氏冠名；因那三五家住户里，有疼爱我的奶奶。

爷爷走的早，关于他，我的印象几乎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奶奶的床头柜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面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我们在街道上盖了房，接奶奶去住，她总是住不到几天，就以各种理由，吵着要回刘家庄——夏天吹空调，嫌太凉还怪闷的；开电扇吧，又嫌怼着吹欺人子，说刘家庄的梁上风，悠悠儿的，夹带着沟里山泉的凉，比空调电扇美多了。冬天烤电，心疼电费不说，还嫌前面烤着疼，背后的风却凉飕飕的，不如老家火炉烧的柴火……

年跟前，买了些米面油饮料水果，爸爸开车就载着我们朝刘家庄进发。那天天气不错，路边的野油菜花都已经开了，沟边的柳树也泛出春意，山林里，粉白色的山桃花，这里一团，那里一簇的。

“这合作社干办的蛮早啊……”路边的黄土地，有一些已经翻好，还起了垄，“这地，还是在种烤烟吧……”爸爸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其实，我们一家，一年回刘家庄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车停在水泥路的尽头，我们每个人手都没闲，大包小包的，我脱了外套，喝了口水，准备开始爬那一截陡坡。

“呀，我的乖孙儿回来了——”老远就听到奶奶那亲切的声音。

“妈，不是说了不接嘛！”老爸有些心疼。奶奶虽然上了年纪，可身体还不错，腿脚还很利索。“我又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我孙子和孙女儿的，你看这大包小包的，碎娃咋提得动……这路，他们奏么走惯……”奶奶不由分说的，接过我手里的，又把我姐手里的，分了些去。后来还是妈妈看不过眼，又勉强抢了些回来，塞到我那已经上班几年的姐姐手上。

一路上，奶奶给我们说着庄里的新鲜事：表叔家的老大买了个新车；二爷城里的房子年里搬家；对门老四准备明年不出门了……记得原来很长的一段陡坡，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家长里短中，走得格外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