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材店的枯荣

胡卓明

百花画材店真的要关张了。趁机大淘了一番。记忆中听张老板说想把画材店关闭了，去做点别的事，已经快一年了。上一次相见是在孙老师家，张老板来帮孙老师搬画桌。当时的他早已有想把画材店关了的想法。一年中只要到了新建设附近都专门绕道过来看看，百花画册店还在吗？今晨接到崔师姐的电话：“张俊这边要关了，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心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决定过去逛逛。

    边开车边想了想自己和这个画材店的种种来往。百花画材店就在自己所上云南师大附范中旁边，随时都人头攒动。店成L型，狭长型的店中，进门口处总是摆上两排货架，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过，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可以在其中，摸摸这个，试试那个，又悄悄的从人群中钻出来。

    记得老板是一个长的特别瘦的中年男人，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不知是自己当时太小，还是气场太弱。总觉得只对夫妇只是一幅油盐不进的嘴脸，所以也从未尝试讲过价。

    大学毕业后，经常去百花画材店买东西。突觉得老板变得会笑了，也就总喜爱介绍自己的学生去建设路上的这家商店买东西了。还喜欢常常为学生们整理出一堆清单，并一一介绍每一样东西的用途与特点。但每次进到百花总会感到有些茫然。有些期盼了许久的颜料、纸张、笔，每次去都会让张老板拿出来捏捏，玩玩，最后都会感慨一句：“有点贵了，回去再想想吧。”张老板每次都会笑眯眯的把这些好物件小心的收起来，并说到：“东西是好，就是价格太贵，某某人，画那么好卖，每次来也都舍不得买。”大家会意一笑。

    某天发现百花搬家啦！后听说是张老板发财了，买了铺面，搬到自己的商铺里去了。大家又跟了过去，只是所在的街道偏僻了些，守店的也就经常变成了张老板一人，慢慢地就没有了人头攒动的景象了。还是经常去，偶尔会碰到些熟人。也多了些跟张老板聊天的空间了。“这些框子是谁的？”“胡老师来订的。”第二天和胡老师一起去写生，跟胡老师打赌说：“我知道你这次带了多大的画框出来。”胡老师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问到“你咋个知道？”大笑到：“张俊那里订的吧！”

    今早一到就发现了孙老师及师姐们，还有一位老朋友。孙老师迫不及待的把我拉上去看日本进口的吉祥颜料。我一看就觉得这么体面的色彩实在是极美的。因为最近要讲浮世绘，所以一看就觉得着一定是浮世绘的色彩。又像极了张爱玲小说中的色彩。瞬间好上了这好色。帮着孙老师挑选了些色彩。一听48元一色后，决定还是不要好这个色了。孙老师一直跟我说：“张俊关了店，我以后都不知道去哪里买画材了。”又听到小姚姐说：“我从大学起就一直跟张老板买画材，张老板当时还在国营的工艺美术店里工作呢。后才有了自己的百花。一直都在他这里买。”

    百花关张了……

唉，开了几十年的店，怎么就关张了？

2016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