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山海

2020-03-16  本文已影响0人  晚了个安c

1

下午我在单曲循环草东的《山海》,没翻评论,没想姑娘,就那样安静的在房间里听了几个小时,心旷神怡。

其实倒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可能是前面的低吟让我沉沦,也或许是那声呐喊给我安慰。

孤单魂,随风荡,万物沦丧,人在中央。有些事,是没有缘由的。

我第一次听《山海》这首歌,是在开往南京的k174列车上。

2017年冬。那会刚过完春节不久,漫长的假期在家宅久了,人难免会焦虑烦躁。于是和家里打了声招呼后,自己一个人背包跑去了南京。

那时候一个学生娃手里是没什么钱的,但自上大学以后我就信奉一条:凭自己本事生存,不向家里要钱。所以看世界这种事也只能选择穷游。

年轻总是向往诗和远方,但事实上,诗和远方未必是你的天堂。

出发前虽然对12个小时的硬座早有心理准备,现实还是让我难以接受:车厢里始终弥漫着一股老坛酸菜的脚臭味,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配着绿皮车的颠簸,直搞得人筋疲力尽。

我头一次觉得坐车是一件如此煎熬的事。

2

那会火车刚过徐州,上来的一批人在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加入了打呼的行列。车厢里的鼾声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我睡不着,躲在车厢尾部抽烟。一边看着窗外的黑夜,一边盘算着剩下的五个多小时该怎么度过。

“怎么不去睡觉”,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

我回头望了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太吵了,睡不着”,我无奈的说道。

汉子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红塔山,递给我一根儿后自己也点上,“坐火车就这样,神他妈烦。”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异。

烟有时候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和新认识的人迅速熟络起来。当然,只是有时候。几根烟的工夫,我和汉子算是认识了。

汉子叫赵传,他说自己和台湾一个有名的音乐人同名,而且自己之前也玩了很多年音乐。

他跟我说自己的贝斯弹的很好,是乐队的灵魂。和我聊窦唯张楚唐朝以及一些陌生的名字。他说搞音乐是自己的理想,也认为自己的名声有一天会超过台湾的赵传,被人熟知。

“赵传的名声超过赵传,不还是赵传吗?”

这一嘴搞得他有点懵“嗯...好像是...”

俩人就那样蹲在那瞎侃几个钟头,聊的还很欢快。

其实那会我并不知道赵传是谁,但我注意到他刚才有说到“之前”这个字眼,便开口问他,那你以后还会玩下去吗?

汉子把嘴上叼着的烟摘下来,嘴唇蠕动了两下,终究没有说话。

他盯着车窗,摇了摇头。不知是朝倒影的自己还是漆黑

3

窗外的黑夜依旧无边无际,星星镶在天幕上,忽明忽暗,漂亮的吓人。

沉默了良久,赵传说,我今年三十二了,爸妈老说我不务正业。犟了这么多年我心里也清楚,理想,终究不能当饭吃。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其实并不理解。

那会我才二十一岁,你让我去理解三十岁的人生,属实有点难。

后来俩人聊累了,就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他手机里唱那句:渴望着美好结局,却没能成为自己,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到达南京站的时间是早上6:21,我下车时和他打招呼,祝他此次去上海打工顺利,他摆了摆手,但愿吧...

我不清楚那个叫赵传的汉子后来的故事,只知道三年前那趟k174的列车,装载着很多希望亦或是迷茫,奔向了远方。

4

《山海》这首歌评论里多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的爱情。一首成长与庸碌,却被很多人当成写给恋人。

难道是哈姆雷特谈的对象太多,才导致爱情臭了大街?

草东的这首歌之前我听了不下百遍,直到下午窝在沙发里单曲循环时,我才发觉那晚汉子听的原来是人生。

他随意提及的那些琐事时,我还未能理解什么是成长和庸碌,他放这首歌时的心境,我也未能揣摩出更深。

《山海》,其实是给曾经的自己。

佛说一切皆有定数,小哪吒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知道以前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如今是否也在接受着自己的平庸。

但说实话,时至今日,理想这玩意我已经很久没碰了。曾经以为自己富有才气,曾经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后来把一切怪罪给时间,推给了现实。以至于忘了“理想”二字有几画。

“理想”这个词儿说起来有点矫情,但我们总得有这么一个念想,让生活不那么沮丧。

最后,问一句:你还记得自己的理想吗?

别忘了,它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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