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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着急上位竟撞死正妻

2020-06-02  本文已影响0人  江湖淼淼

【序】

    执手相伴了十年的枕边人,在爱意褪去之后,悄然出轨。正妻发现之后选择离婚,小三却不依不饶,离婚协议还没签,正妻先车祸身亡,肇事司机逃逸,丈夫的追踪,能否让真相浮出水面……

    【上】

    凌晨三点一刻,肃穆接到安瑾死亡的消息。

    他的脑海中还停留着那场绚丽的美梦,觉得一切很不真实,甚至有些怀疑这只是梦中梦。

    当他真的清醒过来,抓过手机一看,时间停在3点16分52秒,后来他总会在这个时间惊醒,并且分秒不差。

    那天,他驱车到了医院,安瑾已被送往太平间,若不是安和扶着他,他都站不稳。

    安和的声音低沉,略有哀愁,他说。

    “来的太突然了,真的!”

    肃穆什么也答不上,行尸走肉般往前走去,太平间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他每一抬脚,心就痛得颤一颤。

    总算走到门口了,脚下却有千金重,抬不起脚往里跨,在门口杵着,带着一股执拗的劲儿,他得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梦。

    可安和不依,他的声音不合时宜,打破了他苦心经营的幻想。

    “进去吧,见她最后一面。”

    肃穆拖着灌铅的脚,一步一步蹭进去了,入眼是满目的白,停了十几张停尸床。

    每张床上都盖着一块白布,从头到脚,不露一点缝隙。安和走到左侧第三张床前站定,肃穆缓缓跟过去。

    这次,他没有再怕,没有再犹豫,手轻轻抬起,掀开了白布。那张略显出老态的脸,还有那已走形的身条,一起冲进他的视线。

    停尸间的灯光昏暗,打在她失去生机的脸上,显出一层死寂的淡黄。肃穆注意到她脚上没有鞋,左边大脚趾上挂着一个名牌。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躺在这儿的人,是他自己,在某一刻他先安瑾死去了,时间不太确定,兴许是他决定背叛安瑾的那一刻开始吧。

    名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后边还跟着一个编号,他心里很凉,原来人死后,是如此,被剥夺了作为人的自然属性,贴上一个名牌,等待被认领,然后送走。

    他忽然觉得悲哀,他想到自己某天也会失去作为人的自然属性,他没有勇气抱着安瑾的尸体哭,他怕尸体上的阴寒。

    他只是全身乏力,很自然地跪在地上哭。

    他的哭是循序渐进的,就像是对安瑾的感情。起先无声无息只有眼泪,后来喉咙发颤隐隐有哀伤的呜咽声,最后便是完全蓄满了哀伤的洪水直冲出来,声音大的有些吓人。

    停尸间本就空旷,加上外边的走廊,两头灌风,他的哭声就像是冬夜里搡门摧窗的狂风一样,叫人毛骨悚然。

    安和上前扶他,他软得像一滩烂泥,怎么也扶不起来,趴在地上,哭的几乎晕厥。

  尸体不能总搁在太平间,医院已经开具了死亡证明。

  他让安和联系市郊的殡仪馆,自己则拿着那张证明怔怔出神。凌晨五点钟,运尸体的车子来了,他和安和两个人跟车去了殡仪馆。

  出了市区,往郊外去,过不久就上了山道,殡仪馆建在山顶上,附带有陵园。

  车子在山道上盘旋蜿蜒一点点向上绕,他的心却冰冷阴寒,一点点往下沉。

  从此他就是丧偶的鳏夫了,没想到中年丧妻,这样的事情会叫他撞上。

  可就在两天前,他和安瑾还在争吵,吵到最后,安瑾提出离婚,他摔门出去,一天一夜都没回家。等到他回来,家里已经空了,安瑾搬走了,茶几上压了张纸条,边上放着离婚协议书。

  安瑾的语气坚决:“肃穆,我从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既然你觉得外头的狗屎香,那你就去吃吧。放心!我安瑾不是输不起的人,协议你赶紧签,签完你我各自安好,余生你别叨扰我和小生。”

  他打电话到小生的学校,小生果然被安瑾提前接走了。他心烦意乱,反反复复给安瑾打电话,可她怎么也不接,后来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他醒来,却被安和告知,安瑾死了。

  安和说安瑾把小生放在他家,让他代为照顾两天,她说她有事要忙,忙完就来接小生。安和以为肃穆也在忙,就没当回事,谁晓得他会被警察通知,去医院辨认尸体。

  安和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匆忙赶到医院,人已经从手术室往外推,白布从头盖到脚。

  他揭开一看,差点没昏过去,急急忙忙通知了肃穆来。现在坐在运尸车上,他还是脑袋空空,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车子在殡仪馆门前停下,他才听见肃穆幽幽着问。

  “是怎么回事?”

  安和从车上下来,看着殡仪馆的师傅,将尸体抬到推车上,推走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车祸,太突然了,肇事司机还逃逸了。”

  “那怎么先通知的你,我是他丈夫,不是该先找我的吗?”

  肃穆脸上有愠怒,他从车上跳下来,整张脸黑的要滴水。安和回答说:“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你。”

  肃穆一下怔住了,像被五雷轰了顶,整个人站得笔直的可怕。他感到有人从他头顶浇下一盆冰水,让他从头凉到脚。

  安瑾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不然也不会将他从通讯录里边清出去。安和接着说的话,让他的心更凉了。

  “她的应急联系人设的我,所以先找我。”

  肃穆清楚记得,安瑾的习惯是将他设为紧急联系人,十几年了,从贷款到通讯录联系人,从来如此。而现在,她出了意外,他却不在她通讯录之中。

  安和憋了一路了,终于没忍住问他说。

  “你和我姐怎么了,这里边肯定有事儿,不然她也不能把小生托付给我,我之前还以为是你也在忙,可我后来一寻思,不对啊,她怎么连行李也带出来了。”

  肃穆终于平静一些了,他抹一把脸,手上湿哒哒的,粘腻的难受。

  “吵了一架,她和我提离婚,扔给我一张破纸条,收拾了东西就走了,我想着她气消了,总是能回来的。”

  起先他的声音语气还算正常,只是微微带点颤音,可说到最后,他就控制不住了,开始绝望地吼。

  “我打了多少电话啊,一个也不接,还提前接走了小生,她忙,她在忙啥去了呀。”

  安和什么也没说,挥手一拳砸在他脸上。他一直在忍,从他接到警察的电话开始,他就知道不对劲了,他们没有先找肃穆,而是找的他。

  他姐姐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不是触及原则底线了,她不会丢开手,所以肃穆十有八九是背叛了安瑾。

  他甩了甩酸痛的手,拾级而上,进了殡仪馆的前厅。肃穆被他一拳砸在了地上,好半天才踉踉跄跄跟进来。

  安和再没有和他说过话,他只是在等,等殡仪馆的敛容师给安瑾拾掇好,等她被装在玻璃棺材里,抬到前厅来。

  天大亮了,小生被送过来,他怯生生躲在舅妈身后,不肯出来,肃穆走上前,拽他,他死活不出来。

  小生向来顽劣,突然听到舅妈说妈妈没了,去参加一下妈妈的葬礼,孩子的世界都崩塌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倒是安和的一声怒吼,让他没了底气,蔫儿吧唧凋谢在肃穆的怀里,继而嚎啕大哭起来。肃穆将他拽到灵前跪下,他只管眼睛看着天花板,嘴巴张的能塞进鸡蛋,就那么嚎着。

安和默默烧着纸钱,这是他和姐姐之间生命的一场清算,他们从小相依为命,姐姐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妈妈,姐姐死了之后,他的世界就塌了一块。

几人默默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出殡,目的就买在后山的陵园里,安和不让肃穆出一分钱,安瑾既然决定了要和他离婚,如果让他出钱,安瑾死也不会瞑目的,她只会觉得脏。

安和不想在姐姐的葬礼上闹,所以肃穆一路跟着,他都没说什么,但人一入了土,盖上了那块石板,他就转身呵斥肃穆。

       “以后再不准你来了,不准你站在这个地方,因为我姐姐会介意的,我也怕你弄脏了我姐姐轮回的路。”

小生还跪着,已经完全哭不出声音了,小生一直顽劣不堪,让安瑾心力交瘁,现在安和看到小生就气,气他们这对父子像吸血鬼,吸光了安瑾全部的精元,让她年纪轻轻就这么撒手人寰。

安和将小生从地上拽起来,推到肃穆怀里。

       “儿子你自己带,我姐带了十年了,这孩子和你一样无情无义,顽劣不堪只知道气她,你们两个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都别来脏她的眼。”

【下】

安和总算离开墓地了,他们两个就像是丧家之犬那样,跪到了太阳落山,才回家。

肃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来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儿子哭的失声了,下山的时候,在大巴车上好不容易睡着了,车子颠一下,他就惊醒了,嘴里喊着妈妈妈妈的。

肃穆感到全所未有的心痛,安瑾这么一走,丢下他和孩子两个,这日子可要怎么过?

之前出轨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安瑾眼里不揉沙,不管他怎样解释,怎么保证,她都不相信,气冲冲离开了家,结果却出了车祸死了。

肇事者逃逸了?安和是这么说的,他定了定心神,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从大巴车下来之后,他原地打了一辆车,前往当时接警的警察局去问情况。

警察告诉他,那个路段的摄像头刚好在维修,所以没留下任何线索,追查起来会很麻烦,只能看看案发当时有没有目击者了。

第二天将小生安顿好,他就举着给牌子到事发地去站着了,牌子上写着,寻找车祸目击者,他在烈日之下站了一天时间,好些人只是上来看看牌子上的字,转身就走了,人来人往的,没人给他提供线索。

到了晚上,他完全挨不住了,整个人也在半中暑的状态,支撑到药房买了藿香正气水,给自己消暑,之后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天上的繁星。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会不断浮现和安瑾过往的点点滴滴,从他们认识到一起奋斗,到有了他手上的这家公司。

安瑾为了孩子,成了家庭主妇,他是给家里足够的钱用,可他的心也跟着不安定了,他开始觉得安瑾老了,带不出去了,很多的聚会,他都是一个人前往,他会摇晃着酒杯,坐在角落里看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幻想要是自己还单身该多好。

有了这样的心思之后,很自然地就付诸了行动,他和公司的秘书勾搭上了,一次酒局结束后,秘书扶着他从饭店走出来,他只是微醺,却装醉,秘书就这么将他带进了宾馆过夜。

他从迷恋秘书年轻的身体,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谁不爱,和安瑾一对比,那是天壤之别,他那段时间可瞧不起安瑾了,也许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嫌弃吧。

也是那段时间,他看到安瑾忽然去改变了发型,穿衣的风格也大变样,可不管安瑾再怎么改变,也比不上年轻的小秘书,他开始放纵,开始一有机会就和秘书鬼混。

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他还玩儿得这么直接,安瑾尽管没有捉奸在床,但也抓了证据在手,肃穆便开始跪地痛哭,给她保证,他确实不会为了秘书而离婚,毕竟一个家庭到这样的程度了不容易,再说他心里边还是爱着安瑾的。

至少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安瑾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他,还极其迅速着搬出去了,丢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也无比绝情,什么都分割的清清楚楚,她只要她的小生,其余的她都可以不要,但不表示不争取。

回忆就像是潮水在脑海中不断激荡,他越想越感觉难过,越想越觉得安和说的没错,他就没资格站在安瑾的墓碑前,他会弄脏了安瑾轮回的路。

一个身影悄悄地靠近上来,继而坐在他的左侧,他一愣,转过脸去看,是她。

小秘书一脸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着握住了他的手,他急忙将手抽开,若不是他贪恋这无聊的激情,他怎么会失去安瑾。

可小秘书幽幽着说。

      “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很难受。我没想破坏你家庭的,可现在姐姐她就这么没了,你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啊,你还有儿子要照顾的,我一直很愧疚,我想我现在弥补愧疚的方法就是好好照顾你和小生,这样姐姐在天上应该能原谅我了。”

肃穆这两天来,情绪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安和又那么激烈地对待他,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和风细雨的人物,他登时就把持不住了,抱着小秘书委屈大哭起来,他像是一个孩子那样抱着她,而她给予了他最大的母性的温柔和呵护。

当天晚上,他就将小秘书带回了家,小生还没睡觉,一直坐在客厅里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电视机,肃穆走过去,拿手在他眼前晃动,许久听到小生呜咽着说。

       “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好饿。”

小秘书莞尔一笑,马上去了厨房,一通张罗之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做好了,两父子坐在餐桌前,一顿狼吞虎咽,小秘书只管甜甜地笑,从她的眼神里还能看出一点点怜惜。

等他们吃完了,她就无声无息着去收拾,完全是一个家庭妇女的做派,而且她对小生很有耐心,尽管小生对她很是抗拒,但她总是能容忍小生各种无理取闹,甚至于原谅小生将图钉放在她的鞋子里。

肃穆看在眼中,觉着这个小秘书大概是对他有真感情的,他逐渐开始习惯了小秘书的存在,每天都将她带回家,之后也就堂而皇之地住在了一起。

  找肇事司机的事情,渐渐被遗忘,因为始终没有线索,也就放弃了,肃穆想,他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他已经辜负了安瑾了,不能再辜负另外一个女人,小秘书既然对他好,对他的儿子也好,那就给人家一个名分,只要她愿意。

  肃穆不调查不代表安和也不调查,这段时间,安和一直在追查车祸的事情,他反反复复去问那条街上的店铺,每一家都问过了,不管怎样,他都相信,真相会来的,也一直督促警方那边对案件的调查进展。

  肃穆已经完全将安瑾的事情忘却了,他沉浸在全新的幸福之中,小生也慢慢接受了小秘书,小秘书不像妈妈那么严厉,不逼着他学习,只要是他想要的,都给,不管他怎么发脾气,她永远不吭声。

  小生也没那么想念自己的妈妈了,甚至开始觉得有小秘书这样的妈妈才是幸福的生活。

  这天肃穆阴悄悄问小生,若是他和小秘书结婚的话,能接受不,小生竟然很开心着说,他举双手赞成。

  于是肃穆下班之后就去商场买了钻戒,准备回去给小秘书一个惊喜。

  只不过比惊喜先来的是警察,他回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屋里边坐着了,同行的还有安和,小秘书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脸色苍白。

  肃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忧着过来询问,警察抬起眼看了他一下,淡淡着说。

  “我们是来抓肇事逃逸的罪犯的。”

  他一脸的疑惑,继而看向了安和,安和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小秘书,小秘书的头一直低着,脸色一如既往地煞白。

  “我没听错吧,找肇事逃逸的罪犯?是我吗?”

  其中一个警察站起身将手铐从腰间取下来,走向对面的小秘书,他淡漠着回答肃穆。

  “不是你,是她,她就是撞死你太太之后开车逃逸的罪犯。你没想到吧。”

  肃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秘书怎么可能是撞死安瑾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和看他一脸疑惑震惊的神色,将一打照片仍在茶几上,他捡起来一一看过,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些照片是一个放晚自习的孩子拍下来的,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这个目击证人,而且他竟然还拍摄了这些照片,看的够清楚吧,她撞了一下又一下,还下车却查看,确定我姐姐没救了之后,才扬长而去,车子直接开去维修店维修了,这一点也得到了证实,证据很充分,你没想到吧,意不意外啊肃穆!”

  安和一字一句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铁球一样砸在他的心口上,他怎么也没想到外表这么温顺可人的小秘书,竟然是开车撞死自己妻子的人,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肃穆有些失控了,一下扑向小秘书,骑在她的身上,掐着她的脖子喝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连戒指都买好了啊,我要跟你求婚了,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警察上去将肃穆拽开了,小秘书被掐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等他一被拽开,她就咳嗽个不停,但她不肯在肃穆面前说任何话,不想给肃穆任何解释,一切都是在审讯之中说出来的。

  “他只是和我在一处,从来也没说要给我一个未来,给我一个名分,后来我就旁敲侧击他,他对我们的事情一直很小心,不想给他太太知道,我等不及了,我直接做的暴露一些,故意让她知道。”

  “我以为他一定会离婚的,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紧张他的太太,我一直都看着的,我等不及的,我必须要除掉她,如果她不死的话,他是不可能离婚的,那我的付出岂不是白费了。”

  肃穆也在听着她的陈述,只是她看不见肃穆,在那一瞬间肃穆感觉到巨大的黑暗将他吞噬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造的孽,竟然要自己的妻子来偿,该死的人是他啊,小秘书为何不直接开车撞死他呢。

  他将自己的头一下一下撞击向桌面,怎么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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