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扣的疯子
从我搬出南桉的公寓至今,已经是整整一年。
我就这么怂着在这个偏远的小区里,默默的想着他,每天每天。我尝试给他发短信,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回。我想要给他打电话,大声地告诉他我很想他,但是我觉得这话显得矫情,而且说不出口。
他这一年似乎过的很好,没了我的闹腾,他的生活一定还是循着他的习惯照旧,没了一个叫闻人不易的人的打扰,他的生活会规律且轻松不少。不需要考虑着我过敏的和我讨厌的,也不用在意我喜欢的和我在乎的。他的公寓里少了我的东西会显得简约的多,就像是一切都安排好的条理清晰。
我快对他的面孔感到模式,手机里的照片却更像是锁链,禁锢了我对他多余的遐想。但我还清晰的记得,他的父亲是英国人,他的母亲是法国人,而他,是一个受家庭文化影响而在中国生活的南桉。他是个律师,脑子总是很清醒,27岁,比我早四年出生,也比我成熟的多。他总是嫌弃我幼稚,却又陪着我去做一件件幼稚的事,他说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选择相信了,并且这么做了。
他不喜欢白子衿,甚至是讨厌,他总是喊白子衿小白脸儿。这得怪我,睡眠质量不高说梦话结果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白子衿对不起。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能喜欢这样的人五年,很巧,我也不理解。
他爱吃的恰巧是我过敏的,什么程度的过敏呢,运气好吐会儿胃疼,运气不好的话…我记得是休克过,但每次我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是会拼命点他爱吃的海鲜,陪他去爱去的酒吧喝酒,至于我,以上提到的两样只可远观。
他是在我没遇到殷迟峯之前,对我最好,最宠我的人。他很贴心,陪过了我很多很多难以度过的日子,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也不会变成更好的自己,摆脱睡觉说胡话的毛病。我很感谢他,更多的是爱他,我还很想他。
但是我觉得,闻人不易和南桉之间,大概是缘分已尽。我知道他有很强的占有欲和感情洁癖,这也是为什么他讨厌白子衿的原因之一。这个人说来也奇怪,有时候温柔的不像话,有时候冷的像块冰,再有的时候,就是发脾气。他很任性,生气了也不懂装一下,全都被臭脸暴露了,某种意义上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像我一样是个怂包。
他…找了个couple,是个活泼,阳光且年轻的男孩儿。那次和殷迟峯约饭,去了一家曾经我和南桉去过的餐厅,走进门看到他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甚至露出了非常自在且温柔的笑。说实话,我很怀念这个美好的表情。但是同时,我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他跟那个孩子是并排坐的,当他身旁人托腮看着菜单考虑时,他则是侧头眼神专注于对方的神情,他的眼波容下的…尽是宠溺。我催眠着自己说不定只是他的挚友,于是我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位置,这样我和他也算是背靠背,只是留着座位的距离。我特地将身子向后倚着椅背,其目的是想偷听他们的谈话。
“宝贝儿下午有课?”
“今天下午——一节课都没有!我可以好好粘着你啦!”
“是是是,就怕你粘着老年人久了就嫌弃了。”
“我亲爱的幼稚园园长怎么可能是老年人呢,是我爱人才对!”
“噗嗤,嘴真甜。”
我醋。
对话间的甜腻词句证明了他们的关系,南桉不是个playboy,他对那个孩子,绝对不是玩儿玩儿而已的态度,他说过,他只会带他爱的人来这家餐厅,然后为他亲手写上一张卡片贴在墙上,很油腻的告诉所有人他爱他的宝贝儿。
他不止一次的带我到这儿过,也不止一次的写过这也油腻的卡片,现在看看店里面那堵墙,简直是讽刺。
我这人就是爱自作多情,明明那个叫南桉的都不在乎我了,有了正在爱的人了,合计着我还是醋,而且很气。我二话不说走向那堵墙撕下了所有的卡片,就在我回到座位的路上,见鬼的碰上了南桉,并且,对上了眼。我知道他们俩是奔着那面墙去的。
说起来,挺没出息,明明疯了一样的想见到他,但是我却躲开他的眼神,并且光速逃离了,怎么办,我好像已经不会去面对他了。
那顿饭没有好好的吃,殷先生也是,是我让他觉得不自在的,因为那顿饭我只是一直盯着玻璃杯里的冰水,原计划想吃的菜一口没动。真觉得自己作,比姑娘还事儿多,一有什么事儿就耍性子,就知道不吃饭虐自己。但其实,我真的吃不下。
如果我能活泼一点,更加信任他一点,甚至学会撒娇,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扔着我一个人不管?又或者如果我能拥有话唠属性,时时刻刻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他是不是会更喜欢我…
现在想这些,就是痴人说梦罢了。
或许,我本就不该诞生于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