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加罗尔之行》（6）“Government work is G

飞机平稳的在印度洋上空飞行,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一片蓝色的混沌,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仿佛进入了一个缥缈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下面隐约的出现了一些棕色的小点,也许是岛屿吧。棕色的小点逐渐被更大的取代,最后,连成一片......我们已经在印度半岛上空了。星星点点的深绿色,镶嵌在这棕黄的地毯上,很是漂亮。同事说,那是成片的树木。

渐渐的,树木,建筑物,都清晰起来,班加罗尔已经呈现在我们眼前。心中有些许激动。这个神秘的国度,这个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究竟蕴藏着多少神奇呢?

飞机在班加罗尔上空盘旋,准备降落,现在可以俯览这座城市了。国内的大多数城市,在上空都可以很清楚的区分出市区的中心和边缘,并且建筑物和区域有规则的几何形状。但现在放眼望去,只见密密麻麻,高矮不一的建筑物此起彼伏,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班加罗尔好大啊,究竟哪里是它的边缘呢?

同事告诉我,班加罗尔并没有统一的市区规划,建筑物一直都是很随意的修建的,所以近些年快速发展的结果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心中诧异着,市区规划难道不归政府负责吗?

后来的经历,使我能够对此有更深刻的理解。

那是到班加罗尔的第一个周末,我们到市区观光。班加罗尔是印度南部卡纳塔克省的首府。我们正好路过首府大楼,就停车下来游览一番。大楼上雕刻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Government work is God work”。看到这句话,心中就有些许的不愉快,很是反感。也太能自吹自擂了吧,怎么能把政府自己的工作和万能的神相提并论呢?而且,我也了解过当地印度人对政府工作的看法,普遍的意见就是他们拿高收入不干事情。这不是在印度这样的宗教国家亵渎神灵吗?

随着对这句话的仔细品位,发现自己起初的理解有误。试想一下,在我们的世界中,神的工作是什么呢?――创造宇宙万物并订立宇宙法则,让他那“看不见的手”起作用。

“Government work is God work” ,不知这句话是出自何处,这其实就是对政府的社会职能的最高理想表述。政府要像神一样,行使立法,司法和执法的功能,不干预具体事务。

印度是个私有化国家,这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私人所有,包括土地,工厂,树木,建筑等等,甚至我们工作的大楼并不是公司所有,而是归个人所有。私有化的结果就是所有者必然行使管理职能。在印度的这些日子,我唯一能够感觉到政府身影的地方就是税收和交通管理。政府似乎藏了起来,只行使那些最基本的社会公共职能。

这和中国的状况截然相反。在实行计划经济的年代,我们的口号是全民所有,消灭私有制。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属于国家所有。所有的职能和决策也是集中化的。其结果,就是以少数人的聪明才智,扼杀了大众的决策能力。至少,从经济学角度说,这是违背社会规律的。其结果,想必大家都清楚了。我们目前在进行的各项改革措施就是在逐步脱离这条轨道。 听说,保护私有财产的提案要写入宪法了。

设想一下,如果神在创造了天地万物后,事必功身,宇宙中的所有事情都要他来作决定,那他还是神吗? 我敢保证,其劳碌程度,比最悲惨的奴隶都要惨一千倍,万万倍。万能的神只是创建了宇宙万物和宇宙的基本法则,然后说“让我们开始吧”,然后世界便开始运作起来。

现实社会中,政府的最高境界无疑就是像神那样运作,但实际情况是政府并不能像神一样制定出完美的普遍规则。也许神在制定宇宙法则的时候,也是经过屡次修改的呢。传说中的多次大毁灭,也许就是神 对世界的重构(reconstruction)工作呢。社会法律法规需要逐步的完善,所以,政府要采用各种调控手段,有时甚至要直接干预。

采取放任自流的方式是不对的,而统统管理也是错误的。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物,关键是如何找到平衡点。

深深的被老子的中庸思想所折服。谁说无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