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次表白
只不过“林沛之”这个名字跟“林缀之”的名字太过于相似了。
布渝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总是会关联到林缀之，觉得自己中毒太深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回宿舍的半路上遇到林缀之和张宝华。
布渝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就正面迎来了一场风暴。
“你跟我分手就是因为她？”
此言一出，布渝整个人都呆住了。
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
学姐误会林缀之跟她之间的关系了。
她试图想要解释，但是林缀之已经先声夺人了。
“这与她无关。”
布渝被他一把拦在身后，那一刻她恍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介入他们两个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这种感觉很不好。
张宝华的眼神里带着正宫看待那种试图介入别人感情的坏女孩的眼神。
但是张宝华无意将炮火引向布渝。
在她的感情里，她也是骄傲的。
张宝华不顾布渝在场，对林缀之不停地奚落。
在她的口无遮拦里，林缀之几乎一无是处。
她能看上他，是他应该要感恩的。
布渝急的都快哭了。
可是她越这样，张宝华越看不惯。
在她眼里，布渝俨然是那个夺走她男朋友的罪魁祸首。
回到宿舍，布渝已经精疲力尽。
因为是周五，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她，其余的都各自有活动。
张宝华对峙林缀之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尽量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去看待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也不由感叹，似乎爱过的人更知道如何伤害对方。
张宝华的那些话无疑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了林缀之的心口。
也同样把布渝的心搅动得天翻地覆。
她心情很复杂，做什么都没心思，于是大白天就选择关灯躺平。
沈清晓给她发来信息，她昏昏沉沉之间摸到了手机，学校论坛里都在传她跟林缀之的八卦。
因为林缀之跟张宝华是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关系，她就成为了别人笔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三”。
沈清晓第一个替她打抱不平。
“明明是他们分手在先，怎么也不该把他们分手的原因归咎在你身上吧。”
“……”
布渝看了这些谣言心里很乱，重新蒙上被子睡了一觉。
再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处在一种水深火热当中。
布渝浑身上下一阵冷一阵热，背后虚汗直冒，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手机一直在震动。
她一个一个回复消息。
直到林缀之的电话。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戳了接听。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钟。
她穿着睡衣，汲着拖鞋，给自己套上外套就匆忙赶到了宿舍楼底下。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林缀之撑着伞向她缓缓走近。
这一刻，不知道是什么勇气促使她那么做。
林缀之感受到后背那个柔软的人儿。
她难受至极。
只知道如果不那么做，她只会更难受。
“不要……不要推开我。”
“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布渝声音都比平常大，但是仔细听就会感受到她发出的是颤音。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张宝华怎么看你，在我这里，你就是那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林缀之。”
“我喜欢你……我心里一直有你。”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你，所以不要听别人怎么说，林缀之，我希望你好。”
这就是布渝对自己的喜欢，希望自己好，哪怕他不选择她，也同样报以这样的期望。
林缀之像是游离在所有感情之外的人，但是听了这些话他也不由受到了触动。
几乎是在那个瞬间，他已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他一直以来试图跟布渝保持距离，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几乎顷刻之间瓦解了。
他感受到了不知道是来自胸口还是心口处那种沉闷的疼痛。
汗水夹带着雨水，林缀之终于意识到了布渝的反常，她异常热。
“布渝，你发烧了！”林缀之一把抱过布渝，眼神里流露出慌张。
“林缀之，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带你上医院。”
布渝被他抱在怀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真实感，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太累了，也太难受了，所以缓缓闭上了眼睛。
布渝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她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一动不敢动，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的心上人紧紧握在手心里。
病房里只留下微黄的夜灯，窗帘半掩着天已经有了淡淡的光亮。
隔壁病床传来微不可闻的咳嗽声。
她借着那微弱的光仰头看向身旁的林缀之，他整整一夜就这样陪着自己，她嘴角扬起一道弧度。
她竟然一时冲动跑去跟他表白了。
真是做梦都不敢相信。
清醒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布渝害怕吵到他，也有点不知道在清醒的状态该怎么面对林缀之，所以还是收回了目光，微微闭上了双眼。
林缀之睡得很好。
醒来那一刻，他隐隐觉得做了一场美梦，怎么也想不起梦的内容，但是却觉得那种感觉从未有过，虽然浑身酸疼，但是在看到布渝那一刻，他觉得格外心安。
林缀之用手去感受了一下布渝额头的温度。
退烧了。
他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布渝睡得浅，隔壁的病友醒了，她也醒来了。
这个时候林缀之刚从卫生间走出来。
两个人目光交汇那一刻，布渝害羞地别开了眼神。
她其实没有自己昨天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
不过是因为在昨天突然理清楚了林缀之已经跟张宝华分开许久了。
所以理清楚了一些思绪以及自己对他的感情。
因而，借着生病做了自己从来不敢做的一件事。
可是一鼓作气之后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回应。
“洗漱用品我昨天给你买好了，我去给你买早饭。”林缀之看了她一眼。
“……好。”她嗫喏道。
林缀之买来早饭，两个人在病房简单吃过早饭。
等到护士查房通知布渝可以出院了。
布渝被林缀之安排坐在医院大厅座椅上。
他去替自己办理出院手续了。
布渝坐在那里，望着一大早就人满为患的医院大厅，不经意将目光全部聚焦在那个瘦削的背影上。
林缀之清瘦的背影，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是木心写过那一种——少年人充满希望的清瘦。
望着望着不自觉怔怔出神。
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冒昧的表白。
再回想起来，心里生出几分懊恼来。
她不安地坐在座椅上，脚趾都蜷缩到了一起，手也不安地绞动着。
昨天她都在林缀之面前说了什么。
那些话，如果是在清醒的状态之下，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在想什么。”
她想得太专注了，以至于被林缀之有些吓到了。
“没……没想什么。”
“走吧。”
布渝跟在林缀之身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医院。
“你是准备回家还是回学校。”
“你呢？”
“家里有点事。”
“那你回去吧，我也准备回家了。”
布渝和林缀之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十分般配，在外人看来仿佛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是站在他们自身的立场，不过是别扭的男女。
布渝低头偷偷看了林缀之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正准备给家里司机发个信息。
“你家应该没有换地址吧？”
她看着林缀之打车软件上刚刚输上去的她家地址。
布渝发短信的手顿了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家地址。
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是沉默了许久。
等到林缀之给他打的车来了， 他将她送上车。
布渝拉着车门，犹豫道：“你不是从来没有来过我家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他们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是同班同学。
布渝父母每年都会为布渝举办生日派对。
她从小就在班里很受欢迎，来的同学有很多。
但是林缀之永远是缺席的那一位。
“很抱歉每一次都缺席你的生日。”林缀之一字一句道，“今年不会了。”
林缀之轻轻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随即替她关上了车门，嘱咐司机把她平安送回家。
车行驶了起来，布渝不停地往后看，心里突然涌过一阵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