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主题征文S2奇思妙想

阿娇

2018-05-19  本文已影响39人  子恩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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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我便知道,我是可以骄傲的,为着我那显赫的帝室贵胄----陈氏。我的父亲是世袭堂邑侯陈午,乃汉朝二十等级爵位之首的列候,母亲是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母亲总唤我阿娇。少时的我,簪花喂鱼,和兄长策马游猎,日子似流水年光一般,好不快哉!长安城言传陈氏阿娇娇纵蛮横。我出身显贵,自幼荣宠至极,外祖母,母亲带我如宝,父亲,兄长对我宠爱有加。这样的我怎么能不骄傲呢?又为何不娇纵呢?如果日子没什么波澜,我应该会和一个如父兄一般伟岸爽朗的男儿终老一生。

只是日子总是和人们所想的背道而驰。又是到了入行宫的日子,我喜欢行宫里的外祖母,却并不喜欢行宫里的日子,母亲说:“那是宫廷制仪,你要一一尊循,别让人说陈氏阿娇不懂规矩。”我知道母亲今天心情不太好,但好在要见到外祖母了,母亲会很开心的。母亲也像小孩一样,见到母亲就高兴了,我在心里偷偷诽谤道。行礼问安后,外祖母又赏赐我不少精美的玉石和吃食。在外祖母面前,我可不端着,外祖母最喜欢我这点,她老人家常念叨,这一点我最像她,率真聪慧。我回礼道:“外祖母,您下次就只赏吃食给我罢了,玉石我屋里都堆不下了!”外祖母哈哈笑道:“傻娇娇,那是给你的嫁妆。”又叹道:“别人只嫌少,你还觉着多了,不贪,是有后福的孩子……。”

后来在长门宫清冷寂静的日子里,我总想起这天的时光,这位天下最尊贵女子的话每每是一言九鼎的,只是,这次并未成真,可见天下的事也有不尽得作数的。外祖母也没有想到吧,我的福气都用在了前半生,所以,后福,我并没有的。母亲在一旁也笑,只是笑里有一丝愁容。我不解,只好闷头吃宫里新出的吃食。宫里的吃食可不是长安街上的荣斋食可比的,我吃的打了嗝,溜出来消消食。行至猗兰殿附近,远远看到王美人和一少年缓缓行来,要避之,已来不及了。只好上前行礼,母亲说过,宫里最不能得罪的是后宫美人姬嫔,俞加小心翼翼。身旁一声嗤笑后传来:“看来大名鼎鼎的陈阿娇也并不如传说中的娇纵蛮狠嘛,如此小心谨慎何为?”一旁的王美人连致歉,原来这位就是舅舅爱子四岁并立为胶东王的刘彻。我俞加谨言慎行,再不肯多说一句。和美人一番寒暄后,那位表弟也再未多言一句,不由暗暗心惊,原来这位就是胶东王,果然是舅舅爱子。和太子不太一样,他好像更有自己的判断并完全相信自己,是如此的一位朗朗少年。王美人也不容小觑,她笑容可掬,可我竟然怀念起栗姬那隐隐露出不喜的面孔,和美人相比,栗姬更真实,我好像更喜欢后者一些。自宫门一出,母亲脸上愁容好像又多了一些,原以为母亲见到外祖母会高兴一些,我心惊,出什么事了?母亲握我的手叹道:“阿娇,如你这般大,别人都已是两面三刀,你还如此稚嫩,我死不面目。”听母亲说得这般夸张,我反而笑出声来。回府,入夜,父亲书房的灯到子时也未熄,两位兄长和母亲也在其内。而我,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我陈氏一族已如烈火亨油,火上考炙一般的进退两难。

数月后,宫中传出,胶东王刘彻相中陈阿娇,言若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后,母亲进宫晋见太后,无改,遂定之。汉景帝七年,废太子刘荣为临江王,贬栗姬入冷宫。同年,正式册封王夫人为皇后,立刘彻为太子。而我,册立为太子妃。建元元年,刘彻即位,我以太子妃身份立为皇后。

长安城都言我是最尊贵的皇后。外祖父是皇帝,舅舅是皇帝,外祖母是太皇太后……的确,论身份地位,我好像是最能承天命的那位。只是,大婚前夕,母亲郑重其事的命我到书房,告诉我,父亲有事嘱托。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到父亲的书房,书房布置得井然有序,错落有致,很是符合父亲的脾性。父亲叹口气道:“我儿已长大,又即将成为一国之母,有些事原想着不告诉你罢,但现今不得不说了。”过了许久,杯里茶已凉,我正想父亲到底何为时,父亲言:“我儿以为我陈氏一族荣耀长久否?”我心惊,遂定定神回道:“我陈氏一门为开国功臣陈婴之裔,荣光无上,太皇太后和母亲又值春秋,可长久兮。”话音刚落,父亲沉沉的面孔映入我眼帘,只听到父亲或高或低的声音传来:“我儿此言差矣,常言道烈火亨油,鲜花景炙,可谁知道那火什么时候会熄了呢?要知道花无百日红,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呢?入宫之后切记谨言慎行,莫想着有太皇太后在上,以为可以骄纵忘形,要知道当今的帝王可是一位有着雄才壮志的有为之君,怕是不远的将来会变天的。当然,我儿也莫彷徨,为父和你兄长们自然会撑起陈氏荣光的。入宫去后,做事三思,如原来一般坦荡大方就好。只是为父忧虑,你自幼娇宠无比,怕是不太会逢迎屈就,你要记着,你的丈夫,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帝王是容不得半点挑战的。天下,他说了算,你切记罢!你母亲大长公主嫁与我为妇,素来是有长公主之风的,好在我与你母亲举案齐眉,倒也相安无事。你多和你母亲学学吧,能够得到帝王的敬重最好不过,假若能够得到帝王的怜爱更是锦上添花了,只是,后者对于我儿来说,好像难了些,那就自然大方最好不过吧。我和你母亲原想着我儿和相熟的世家男儿一同终老就可,并不愿你入宫的。只是,宫里的贵人们总不能事事遂我们之心,如此,你去后,并安之!世人都道我陈氏一门荣光至上,只是我们也有我们得不得已罢,你入宫,小心行事吧,能够依靠的也是你自己的,要记得。当然,你外祖母也是疼你的,只是你要记得亲疏有别的。入宫后,为父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你,你好自为之罢,也去和你兄长们话别吧,今后,不知何时能再见!”听父亲说的感伤,我强撑着不敢落泪亦不敢随便答话。记起初见那帝王时的情景,那样的信心满满,意气风发,假若他不是我的夫君,我也会赞叹一声好男儿。但,没有假若,我们注定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帝与后,也注定了我们不能够亲密无间,假使我们能够举案齐眉那也是理想中的幸福了!

大婚后的日子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波澜不惊,日子这样一日一日地重复下去。未央宫的景致是极好的,有风轻轻拂来,吹到我面上,温柔无比,像极了幼时母亲摩挲我的手。行宫的湖水碧澄碧澄的,几尾金鱼在里面游弋的好不畅快,远处的翠树紫花映在水里,惹得那几尾游鱼以为是吃食聚拢来又散开去,我看的呆了去,想起在家和兄长们策马游猎的日子,那时多好吖!身边侍女提醒,我才醒过神来,原来是皇帝刘彻来了,或许是我年长皇帝几岁的缘故,皇帝并不喜来我的未央宫。自大婚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宫里,我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太皇太后的行宫。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扶我,我一僵,定定神,缓缓起身道:“臣妾不知陛下莅临,有失,请陛下降罪!”温和有礼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皇后客气了,今日一起用餐吧!”餐食精致,看上去很美味,可是在这样的吃食面前,我们都是克制之人,不久,撤盘。帝王声音淡淡传来:“在这样的的深宫中,日子过得太慢了,请戏曲班子,我们二人欣赏欣赏吧!”我亦恭谨回道:“谨遵皇帝吩咐。”或许是无趣,帝王又问:“平日皇后是如何打发这日子呢?”“平日我就如今日这般看看花,赏赏鱼一般打发日子的。”帝王好似不高兴了一般发难道:“喔,皇后的话语好像敷衍朕呢!”我态度俞加恭谨起来忙回道:“臣妾的日子的确是这般过的,不知皇帝何来敷衍一说呢?”“皇后许久未见,说辞欲发爽利了!”“皇帝今日来有何事呢?我心中不耐渐起,忍着性子柔声问道。“无事,就是今日在朝堂上累了,来未央宫走走”“朝堂上有何事让陛下烦忧呢?”“新政一事施行的不顺,祖母不太高兴,皇后得空时去祖母那请请安。”“是,待陛下走后,臣妾定会去祖母那里。”“如此,甚好,那朕回去处理政务了!”未央宫一干众人行礼恭送陛下,身边小禅缓缓扶起我,面有霁色,我缓缓道:“小禅,扶我去内室梳妆!”“娘娘,陛下他……”“小禅,慎言”“是,娘娘,小禅又错了!”我闻言笑道:“何错之有,能够有被利用的价值,那还是好的。现今,你我二人不比在家中,切记父亲嘱咐,谨言慎行。帮我换衣吧!”“是,谨遵娘娘吩咐。”此后话,不提。

行至长乐宫,早有相熟的侍女上前来服侍我,打趣道:“娘娘有些日子没来了,太皇太后好生叨念着的。”“难为你们记着我,可是想荣斋食的果点啦……”我们或低或高的笑声响彻于长乐宫,宫里如我幼时一般,好像没变,但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我淡淡睥了一眼,再抬眼,已换成祖母最喜欢的眼神,淡然无害,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即使面对人人言最疼宠我的太皇太后,我依然强打精神,唯恐让人看出端倪。行礼问安,坐毕,太皇太后威严不失慈爱的问道:“听说彻儿去未央宫和娇娇用膳共听曲艺啦,这回,皇帝做事放心啦!”“皇帝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他有什么事让祖母不放心了啦?我佯装不明事由一般娇声问道。“新政施行的事,彻儿太激进了,尤以士子的呼声最高,不可!”“朝政的事阿娇一向不懂,但想着,祖母曾说孙儿中唯有皇帝是最肖似祖父的,如此想来,也自有皇帝的道理吧。”我柔声道,太皇太后闻言,神色好似沉浸于过往的岁月,片刻后终哈哈笑道:“是最像,娇儿不提,我都忘了。”太皇太后并未忘记,她老人家只是需要我这事上的一个态度,还好,我并未有何差池,我的表现她老人家还算满意,我暗道,或许这就是父亲所说的亲疏有别吗?我终究只是陈氏阿娇吖,而皇帝,是这天下的主人,而太皇太后终是帝王的祖母,我,终究还是有别的啊。我淡淡笑到,原来是这样啊。“阿娇在笑什么”我闻言,暗道祖母不高兴了,遂起身缓缓道:“听闻平阳公主晋贺了一容色极美歌女,其声又尤如天上仙乐,一直未曾睹一芳容,能否借太皇太后的光看看呢?”“喔,是吗,我也偶有听闻那歌女容色颇佳,那今日阿娇想见,就宣来见见吧。”心中的石头终落下了,我知道,帝王吩咐的事到现在为止才算合格,那美人有什么样的缘法,入得了太皇太后眼否,就看她自己了!“娇娇就这样贤良?都不担心吗?”太皇太后罕见地带了一丝好奇问道,“祖母也知道,我和皇帝一向是敬重有加,少有亲密的,皇帝也需要一个知心人的,而我,假若未能够做到的,当然也要不避嫌举贤,这也是身为皇后的职责吖。”“我的好娇娇,难为你一片敬重皇帝之心,但愿他能领悟到。”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只要我还是大长公主的女儿,还是陈氏贵女,皇帝就不可能毫无芥蒂的对待我的,我告诉我自己,在心里。这位帝王的心思,我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盼假若那一天来临时,帝王之心能够恻隐一二罢了,天下终究还是属于帝王的,其他都犹如蜉蝣一般浮沉吖!

建元三年,卫美人怀有孕,宫中盛传其荣宠直逼陈皇后,未央宫也退避三舍,不得不避之锋芒。未央宫,众宫人做事皆小心翼翼,气氛俞加冷凝。小禅恨恨道:“谁多嘴多舌的,她有宠她的,干我们未央宫何事!皇帝多久才来我们宫一次,让我们娘娘何来有孕,那些大臣就只会盯起我们娘娘,难道陛下就无过?”“今日听你这般言语,很是为我报不平,只是,小禅,我们居在这未央宫锦衣华食,陈氏一门依然荣光无上,难道我们不应该付出点什么吗?”我淡淡道,“娘娘,我只是……”“小禅,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犹如姐妹,但有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以后,不知还有什么样的波澜呢,我们都慎言吧!”小禅惊疑道:“怎么会,太皇太后还正值盛鼎,娘娘也太过忧虑了些。”“嗯,也许,是我忧虑了!”我缓缓道,“小禅,你今年已成年了吧,我向太皇太后请旨为你指一门亲事可否?”小禅一惊跪地言:“娘娘,虽然有时我不太明白娘娘的用意,但我向大长公主发过誓的,会一直陪伴在娘娘身边的。”我心中一酸,几亦落泪,忙掩饰道:“嗯,是母亲,他们近日可好?我知道你一直和家中有联系的,你今后也别瞒我了,也让我知道家里母亲什么打算的。”“娘娘……”小禅嗫嗫终无言,“家里日子怕不太好过吧!随着卫氏一门的崛起,从前,我原想着只在这深宫看看热闹罢了,从不想随之起舞,但,如今,我好像不得不舞了,从今后起,小禅,你来看热闹罢!”我淡然叹道。“娘娘,小禅惶恐”“起来吧,从今后起,我们也算相依为命了!”我扶起长跪不起的小禅,“我们一同去后花园走走吧!”

后几日,母亲进宫,我们一起小坐片刻,母亲叹道:“娇娇又瘦了,可是吃食不惯?”“母亲,还有什么样的吃食比得上宫里的呢,只是你好像又憔悴了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呢?”我笑言道。“母亲,你且放宽心,有父亲和兄长在呢,况且太皇太后还健在呢。”我轻握母亲手叹道。“娇儿,你祖母不太好呢,我才从长乐宫过来。”我心惊:“怎么我在宫里也一点没听到呢!”“听说是陛下的意思,暂不宣言。”母亲亦满面惊惧之色,看到母亲神色,我俞发后悔起来,忙缓言安慰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深意,我们做臣子的谨遵吩咐便行,母亲不必过于忧虑,况且家中还有父亲和兄长们呢,我们只管簪花喂鱼的,好不快哉兮!”母亲也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待母亲走后,忙命小禅去长乐宫打听,入夜,许久,久等不至,夜,凉如水。至天明小禅方归,“娘娘,听说太皇太后薨了”“何为听说?”我厉声道,“相熟的姐妹们也未曾见到,长乐宫乱成一片,说是殉葬了。”“一个也未见到吗?”“是”“那你何至此时才归?”“一入长乐宫,就被嬷嬷训我趁乱盗宫中珠宝,所以……”“何不那拿出手训?”“拿了,但……”原来如此,我叹道:“小禅,你好生下去歇着吧,我懂了,是有人要动未央宫了,她们还愁找不到笺子呢,我们到好,送上门去了!”“会是卫夫人吗?”小禅忙问,“不,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你是我贴身侍女,虽然我不得宠,但也是个皇后,她不敢的,是太后,太后等不及了……”我冷冷道。“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等,我们什么都不做便是什么都做了,等父亲和母亲,我陈氏一族绝不可能就此束手待毙!”建元六年,太皇太后薨,皇帝亦大赦天下,举国言陛下圣明。太皇太后的逝去好像又成就了那位伟大的帝王,我握拳叹道,当然,这亦是太皇太后最高兴看到的!

听闻卫夫人又有孕,我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亦或是悲伤,对于那位伟大的帝王已无任何兴趣了,我关心的只有我的父亲母亲兄长们,他好像从我的人生中自动移除了去。小禅看的惊心,亦不敢多言,曾几何时,我也曾幻想,和他举案齐眉或红袖添香,毕竟记忆中的那位朗朗少年还是很好的。只是,不懂,我已是他的皇后,又这样晾起我,又是何意,实在是费解。未央宫宫人鲜少有新面孔,都是些老人了,或许和许久未见帝王有关吧,我笑叹。中元节,喝退了非要陪我的小禅,一个人独酌,一把琵琶,确实生疏了许多,音涩,我微微自嘲道,原来不管做什么都要多多练习吖。“皇后如此聪慧,为何要拒朕于千里之外呢?”微醉的声音在身旁传来,我一惊,“陛下?”,帝王已强揽我于怀中,“阿娇,我们生个孩儿可好,眼睛像你,嘴巴像我……”“陛下,你醉了,”“你为何总是这样,大婚之时便是这样,今日也要这样吗?所有人都夸你,护你,祖母最疼你,临走非要我答应永不废后。”祖母,我一怔,已被拥于内室,“他们都以为是我不喜你,可是,事实上是你不喜我,从第一次见面我便知,你不喜与我打交道,可是我喜你的飞扬跋扈,娇纵无比,那是我所期望的女子。”浓浓的带有醉意的声音扑面砸来,还未及言,有吻便深深落了下来,那样的热情,暄染了我……原来醉的人是我,我,终醉了,在最后一丝清明之前叹道……凌晨,还未及清醒,以为是梦,看到小禅兴奋得眼睛亮亮的如同小狗看肉一般,我才清醒过来,原来是真的,不是梦。未央宫的宫人们好像都苏醒了一般,热情洋溢起来,原来这么明显吗?我愧到,她们跟着我好似也清苦了一些。我好像也被传染了一般,突然兴致勃勃起来。

次日,太后宫里命人传我至长行宫,行礼问安,赐坐。“阿娇,几日不见,颜色好了许多,可是有何喜事?”座上王太后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淡淡传来,我笑回道:“谢太后,并没有何喜事,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所以轻松了不少。”“喔,那样啊……”如此寒暄许久,我终问道:“太后今日召臣妾来,是有何吩咐?”“嗯,听说中元节那天,帝后和睦一夜春风,司礼太监忘写于玉碟,所以,今日,哀家替陛下赐药于皇后的。”太后淡淡的声音传来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平常,我却手心一片冰凉,心砰砰乱跳,强撑道:“皇帝并未言明赐药于臣妾,太后今日何故?我本是皇后之尊,又何来赐药一说?成妾定等到陛下,若陛下赐,臣妾不敢不饮。”“好一个陈阿娇,今日才是真的你罢,这药你非饮不可!”太后动气了般喝道,“谁敢,我是太皇太后亲封皇后,有玉玺在手,谁敢动我!”我厉声道,“好好好”王太后怒极反笑,“请陛下出来。”什么,我心如死灰一般,这又是何故?帝王于屏风后缓缓行来,那的确是帝王,但好像又不是,我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我们之间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但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中元节好似前生一般,那么远,远到我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也看不清一般。帝王平静如水的声音传来:“赐药于皇后,因太监忘写于玉碟之上,如此忘性的奴才,杖毙!”冰冷的话语如刀一般在拼命地刮我的面孔。我什么也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什么时候饮的药,什么时候回的未央宫也不知。我丢失了我自己。病了整整一月。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时陈氏一族已危在旦夕,如那般,帝与后怎能和睦呢?若和睦,那才是真正的笑话!如此想来,也是好的。元光五年,汉宫发生一件神秘莫测的巫蛊案,矛头直指被陛下冷落已久的我。“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叹道,“我已等的不耐烦了,这未央宫,我已住够了。”“娘娘……”小禅哭道,“皇帝命酷吏张汤查案。”“张汤吗,听说此人擅查案,如此,也算公平了,那我们便等好了。”后,一日,宫人言张汤求见,行礼问安罢,我终不耐烦打交道,问道:“皇帝意如何处置我呢?”好似很惊讶一般,张汤闻言抬头,忙低头告罪。“娘娘,请放心,帝亦非此,只是……”摘下一颗西域进贡的葡萄,却皮,慢慢送入口中后缓缓道:“好了,退下吧,我已知陛下的意思了,烦请大人告知陛下。”“娘娘,臣谨遵命。”漫长繁琐的查证后,二十七岁的皇帝以巫蛊罪名颁下诏书:“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从此,我便退居长门,衣食用度一概不减。只是,我已住的够了,这深宫的日子,如此的烦闷,总想起和兄长们一起策马游猎的日子,不论是未央宫还是长门宫,又有何区别呢,我,好像被困住了,无法挣脱去。母亲听闻我被罢居长门宫后,花费千金请来司马相如写就《长门赋》,听闻陛下赞赏了此赋,亦未有宣召我之意。我闻言,亦重重舒了一口气,我们终会是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如此,甚好!只是可伶了母亲的一片慈爱之心,我叹道。在这长门的日子,听听艺曲,赏赏游鱼,翠树紫花,也是好的。偶尔也请再到到长门来吧,叫曲艺班子来, 听着笛声鼓乐, 如此反复心冷意淡,便觉得日子太长, 此愁无从消解!那么 ,我, 在这里该怎么活下去呢?我 ,找不到答案。就像没有月亮的黑漆漆的晚上的,闪亮的星星那样,就那样总来回说,不知不觉地,天就亮了!

我不知道我是死于明天,还是10年后,即使我死了,好像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杂草丛生,雏花绽放,雨滴坠落,太阳照耀。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丽!

_______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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