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赵刈割“麦”（二）

且说上一回介绍了赵刈的“身世”和家里的一些情况，这一次便是时隔遥远的“重逢”。应该这样说，我跟赵刈的碰面几乎是一年两次，近来几乎是一年一次，最近这两天几乎是见不着人影了，我也越发觉得寂寞，只是她朋友圈从原来的学习主题一下子转到了保险推销，确实有些惊悚。

说到赵刈的学习状态，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脑子不算笨，却比较喜欢拖延不学习的时间，换句话说，本来应该备考三个月的时间硬是被她缩减了三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然后结果可想而知，便是在最后的时间里顶着熊猫眼天天巴拉巴拉书本，头也不抬，澡也不洗，吃饭更是没了点数，外卖接二连三，穷得天天想着凑单减免等等。（因为备考期间没有时间打工赚钱）而那些被她浪费掉的时间当然不是喂了狗，而是几乎给了一个叫网络游戏的东西，打起来也真是不要命，熊猫眼又出现了，而且只出现在深夜。她这样的“放假”状态突然让我想到了三年前的四人宿舍，其中一个南京姑娘家在农村，曾经说道她们那儿的“放假”情况——大学生回家一般属于“衣锦还乡”，所以这就能够解释她每次穿的漂漂亮亮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白天和夜晚的区别。虽然农村几乎是独门独户，房子够大，白天可以窜门唠嗑甚至去田里转转、帮忙农活等等，但是当天一有黑的迹象，就没人敢出门了，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是电脑、手机和WIFI或是家里的值得说新鲜事和家常。现在看看赵刈的“放假”状态，谁能说农村和城市有多少差别呢？只要有WIFI，我大可化妆直播混迹二次元，也可以在自拍杆前装作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只要不犯法、不违章，这些事儿都不是“事儿”。

一下子扯远了。后来得知，今年的赵刈在保险公司跑保险，原来的行当不做了。英语等级考试和研究生考试估计是泡了汤，教师资格证倒是拿到了高中的。现在几乎是见了面或是聊上天就在一旁哭穷，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说她想做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职业，理想工资是一个月二万，我听了之后吃了一惊，心想你平常不买奢侈品也不买好的化妆品，该不是准备买房了吧？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男友。原来，他的男友是农村户口，家里最小的弟弟才上小学，按照农村的习俗，被父母抚养成人的哥哥应该尽养育之责，所以，这个弟弟的抚养费由这个哥哥出，直到他上大学。我心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后来一琢磨，这不是直接跟赵刈伸手要钱吗？怪不得赵刈的开口那么大，月薪要二万。但是，在这个小小的三线城市中，普通的工资最多四千，除非创业自己当老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一个非亲非故的异性，就算两个人感情要好，但凭空出现这么个“弟弟”，倒也不是没有真实性，但现在小孩儿的抚养费的确不少，就算他弟弟从小学上到高中都在农村上，费用也还是不小的一笔，何况还是将这个包袱踢给了这两个年轻人，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可我现在又想起上次赵刈看看我，又点点头，欲言又止的情景。

我在辗转之后的学校的一年半生活短暂而又刺激：早起（天没亮，温度低），食量突变（增大很多），逃课打“游击”（有的课不点名我就不去，有的课老师有时点名，我有时也不去），在背后骂主课老师（我当课代表的那门课的老师我也骂），没日没夜查资料看书为了研究生入学考试，还有学校的各种想都没想到的幺蛾子每天都有，宿舍里的冷战热战和最后的一人“沦陷”等等。学校里的博士们也纷纷在C市贷款买起了房子，月薪一万多，对于生活，人家也哭穷。后来准备起了研究生考试，才明白，博士们与赵刈一样，都是社会上的“割麦者”，只不过前者倾向于脑力较量，而后者倾向于综合能力的较量。

今年学校又来的几个博士，其中一个是我的考研指导老师。不得不说他真实得很幽默，风趣得很现实，跟从前的赵刈有些相像。突然想起《平凡之路》歌词中的一句“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现在，平凡的赵刈像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