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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事

2020-08-07  本文已影响0人  花勿子都
桃花

月光的角落,有一叶桃瓣,飘零在风中。桃瓣在夜色中枯萎,岁月把它染为尘埃。

窗外三更雨,已随灯火渐少,只听得屋檐雨落,敲打地面。

嗒,嗒……

地上一串串深浅不一的坑洼,那是雨的故事,亦是我心。

寒夜心间,举一事浮三事,那就叫做陈年旧事吧!

故事不知从哪听来,就像不知我从何来,但知道此刻人间有我一样,我知道故事的主角如今是一个疯女人,小名桃花。

每个人都想成为喜剧里的主角,可是有多少人想成为悲剧里的主角,答案不言而喻,我且饮酒不语。

夕阳,风细细地吹,闲云逐日。

饭店在落日余晖下,更显慈爱。桃花立在门口,像那受伤的月,掉落人间。

她用墨色般的十指,豪情奔放的把残羹剩饭画在空如白纸的胃上。不在饥饿,有时便是最好的诗情画意。

桃花蹲在垃圾桶旁,打了个惬意的饱嗝,这事她不知做了多少次,正如她偷爬货车而行,亦不知道有多少次。

“姑娘,你要逃荒去哪?”路人好奇地问。

桃花眼里闪着光说:“不是逃荒,回家。”

“家,在哪里?”

“云南。”

“这么远!我看你长得不错,要不留下,做我家儿媳好了。”路人端详她,不住点头。

“谢谢,不用了。”

又有路人好奇问道:“你从哪里出发?”

“江苏。”

“一个女子,这一路不简单吧?”

……

风把桃花的头发吹入嘴里,她又把头发吹到风里。

路人愈浓,浓如乌云;问的问题越多,恰似暴雨。

他们不仅没有伸出渡人的伞,而且带来更多的风雨。此事不怪路与人,人间自是有人性。桃花不语,自去飘零。

篮子,竹片编织而成,里面载满猪草。一个农村女子满头大汗,走在乡间小路上,硕大的篮子在她的背上。

桃花父亲抽着旱烟,坐在路旁,看见女子走来,便问道:“累不累?”

“累啊!”

“可怜,我家桃花就不用干如此重活,她现在嫁到江苏,可享福了。”

女子背影消失在田地间,折入另一条小道,桃花父亲想起前几年的事。

早些年,江苏和甘肃的男子来云南找媳妇,有几个男子便到了桃花的村子,让人给他们介绍媳妇。说是介绍,其实就是向村里买媳妇。

桃花父亲听说这事,打起算盘,便开始搞中介。

一摞钱,一层层,摆在桃花父亲眼前,花花绿绿,真是乱人灵魂。

尝到一次甜头,便有瘾。这次有个男子出价更高,可是桃花父亲找不到愿意去的女子,再三思考,便把自己闺女卖了。

烟从桃花父亲口里流入,悠悠地从鼻腔淌出,烟圈消散在眼前,往事对他而言,好似过眼云烟。

桃花嫁到江苏某地,婚后育有一女,婆婆常常白眼以待,丈夫也不例外,时常还要接受他们的拳脚待遇。

她喜欢白色,白如雪,纯如玉,可是那时,她却喜欢黑色,黑色眸子。

桃花多次偷跑,想要逃出魔窟,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又是一年梨花凉雨,桃花丈夫破天荒带她去看电影,小姑子同行。

这一次,桃花出逃终于成功。桃花丈夫不见桃花,以为和妹妹在一起;妹妹以为和哥哥在一起,待他们反应过来,桃花早已不知所踪。

桃花行到大理,找到堂弟,便借了点钱回家。他父亲得知桃花回家,不觉丢脸,便不认女儿。

“大伯、三叔,我父亲不让回家,我只在你们家待上一段时间,有人愿意娶我,以后你们就是我娘家人。”

桃花可怜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人同情。

桃花和心里那个他结婚了,他带着爱意道:“不管你以前和谁结过婚,我也一直爱你。”

天澈水碧,风正好,爱人在身边,小院自有它的风情。

“不要一个结过婚的女子做我儿媳。”桃花婚后并不美好,婆婆依旧不喜欢她。

北风起兮,落叶掩清风明月以涕息。桃花被婆婆用药毒疯,是在黄昏。

月光的角落,有一叶桃瓣,飘零在风中。桃瓣在夜色中枯萎,岁月把它染为尘埃。

有一个疯女人,在尘埃里埋下一粒桃核,以泪浇灌。

多年后,桃树一半开花,白的、粉的、红的;一半无花。

粉白的果实,却结在无花的一侧。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那已是陈年旧事。

夜落笔提,写一字删两字,那就叫做荒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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