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咪咪

夜里，常被「咕咚咚咕咚咚」的声音弄醒，我知道这是咪咪又摔倒了，他在用力爬起来，可是他没有足够的力气把自己的身体「摆正」，在原地反复摔跤。

我的大床一直是猫咪呼呼的地方，床尾那个蓝色的小板凳已经放了有两、三年了吧？自从我发现他再也不能矫健地钻进被窝投入怀抱。

我温柔地捧起咪咪，心里一片凄凉，他轻得如同一卷旧杂志，绵软的四肢倔强地垂落着。我迷迷糊糊地挨排摩挲着他的每一个脚指，发现他的四个脚指又交错叠落在了一起……

咪咪左后脚踝长了个蚕豆大的囊肿，要不是发现床单上总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我都不曾发现他出了状况。

该死，我大意了。

费尽周折几经试验，总算找到适合的医药用品，每天为他换药包扎，坚持了有好久好久，直到发现伤口闭合不再渗液。

可是他左后腿还是出现了「肌无力」，他会因此原地逆时针打转，便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是的，他已经双耳失聪，双目失明。

他一直坚持借助小凳子爬上床上睡觉，而下地时就经常把持不住平衡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个「鼻青脸肿」。

地上明明有窝。

我不知道在他21年的猫生还余下什么乐趣？他拼尽全力坚持进食饮水，或许真的听懂了我那句「给我好好活着……」

阳台上，他的专用厕所已经多日进不去了，尽管我早就拆除了厕所的屋顶和四壁。他凭着记忆嗅觉或许还有极其微弱的光感，跌跌撞撞晃向阳台，「对不起，铲屎的，我憋不住了……」

亲爱的咪咪，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我把整个阳台为你铺满了垫子，你随意。

空气中弥漫着咪咪的味道。

一个声音弱弱地「安乐吧？已经如此磨人」，另一个坚定「不不不，还不到时候！」

为咪咪淘了一个笼子，以备他有一天寸步难行。女儿抗议「不行啊妈，咪咪会生气的！」

是呀，21年，咪咪还没有见过笼子是个啥。

笼子还在来的路上，还没到真正纠结的时候。

上图是21岁咪咪（女儿高一时从同学家抱回）和9岁的宝宝（楼下抱回家的流浪猫，我干的）的近照，他俩难得同框。

他俩都是中华田园猫（土猫），严格讲比起那些加菲、暹罗、英短、美短算不上宠物猫。

有人说「哎，就你内破猫，有啥舍不得的？」

破猫？破就破吧，可落到我手里，就是最甜的宝贝儿最久的牵挂。

发现没，左后脚又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