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陈风·防有鹊巢》：第三者长什么样

《诗经·陈风·防有鹊巢》：第三者长什么样

防有鹊巢，邛有旨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中唐有甓，邛有旨鷊。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俗话讲“反常即为妖”，《诗经·陈风·防有鹊巢》是“幺蛾子”怪现象迭出的一首诗。

“防有鹊巢”的“防”是河堤的意思，《周礼·稻人》中有“以瀦畜水，以防止水”的说法。中国人认知世界里经常出现的“河防”指的是黄河堤防的守卫、养护，“防汛”“防患于未然”中“防”的本义都有这个“提防”之意的影子，“鹊巢”是鹊鸟所做的巢。鹊鸟本身是应该在大树上营巢的，现在却将巢营建在河堤上，这算是诗人列出的第一种反常现象。

“邛有旨苕”的“邛”是邱义，也就是大土丘。“笤”是一种蔓生植物，生长在低湿的地上。本该生在低湿地上的“笤”却长在了大土丘上，这是《诗经·陈风·防有鹊巢》中的第二种反常现象。

“中唐有甓”中的“中唐”是古代堂前或门内的甬道，泛指庭院中的主要道路。“甓”是瓦片，本该用砖石铺就的中堂甬道，却用瓦片来铺就。这是《诗经·陈风·防有鹊巢》中的第三种反常现象。

“邛有旨鷊”中的“邛”与“邛有旨苕”中的“邛”同义，指的都是大土丘。这里的“鷊”是“虉”的代字，意思是杂色小草，又叫绶草，一般生长在阴湿处。本应该生在阴湿处的鷊草，却生在大土丘之上，这是这首诗所写的第四种反常现象。

诗人为什么要写这种种的反常现象呢？

这种种的反常现象全都指向于“谁侜予美，心焉忉忉”“谁侜予美，心焉惕惕”。“侜”是“谎言欺骗，挑拨”之义。“予美”是“我美”的书面化表达，意思是我心中的的美好之人，我的心爱之人。那个未曾露面的“第三者”隐隐然出现在诗中，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我”与“予美”之间，才有了依靠谎言欺骗来挑拨之人。用意全在“予美”之上，着力却在谎言欺骗和挑拨。

这是这个第三者的“隐隐然”，才让诗人感到愤懑。“心焉忉忉”“心焉惕惕”都是这种愤懑的直接体现。心中有一肚子的郁闷，却不知道向谁倾诉才好。身上有一身的力气，却不知将之用在哪里才好！

回过头去看诗中所列的怪现象，似乎一下子有了正解。鹊鸟在河堤上筑巢也好，大土丘上长出不该长出“笤”也好，用本该用在屋顶的瓦片铺盖在中堂甬道上也好，大土丘上长出不该长出的鷊草也好，这些都是自然界不该发生的现象，恰如这些现象不会在自然界自然发生一样，因“第三者”所起的谎言欺骗与挑拨，也是不属实的，是一眼可知的。

既然不属实，一言可以看穿，诗人为什么还要“心焉忉忉”“心焉惕惕”呢？

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就是这个意思，毕竟那些谎言欺骗与挑拨涉及到的是“予美”，怎能不让人忧心呢？正如程子所说：“予美，心所贤者。一言下之，诳君以谗人；一言奸之，诬善以害人，皆作诗者忧患之意”。

河堤之上鹊营巢，土丘高岗生水草。何人挑拨我最爱，心中愤懑又烦恼。

庭院中堂瓦铺道，高岗土丘长绶草。谁人离间心上人，心生惕励意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