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大学,我们不谈爱情
文/会写作不会做菜的医生 - 简书
序
一年一度的高考又来了。每次回想起那考得像吃屎了一样的成绩,总是一阵心痛。报考的时候不得不来到了天高皇帝远青山脚下的牛牛营村医药高等专科学校,学的是居然还是累死累活的临床医学,所以我想告诉后来人的是,千万别学医。毕竟学医的人越来越多,以后就业怎么办!
所以简短点说,我写的这不是病历,而是一个青春的回忆。这么做,大概是因为我不会做菜吧!
第一章 三兴楼宿醉
牛牛营村,三兴楼,宿醉。
三兴楼是个二层楼高的饭店,雅间里还有烧烤、ktv。我们那晚就是在那里吃的。夜晚的风最为凉爽,也是调皮,夹着楼底下烤箱冒出的鼓鼓青烟钻进二楼的雅间。里面的我们正推杯换盏,举着扎啤杯子摇摇晃晃地相互碰杯,叮叮当当的。一开始大家还极为克制,克制地喝酒、克制地唱歌。“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自由。”后来随着一泡又一泡扎啤送进来,大家都开始语无伦次、步履轻浮,就像感冒病人的脉象浮杂。中医说,脉象浮杂乃是上火之症。我觉得小红的那个喝法,绝对是会上火的,扎啤泡枸杞。我没尝过,但据她呜呜啦啦的说,好像味道还不错。但她一个女生补枸杞补肾有什么用呢,我劝她还是应该补补她胸大肌和胸筋膜表面的皮肤特殊分化器官。昏黄的灯光下,小红圆领的红色半袖显得格外耀眼,以及她分明的锁骨,甚至我可以看见她的胸骨角。记得是在系统解剖学课上,老师让同学们以周围人的实体点出各种骨骼的地方。我挑选的人体就是小红的。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特殊情感,而是班里男少女多,总得有人去点点女性身体结构,毕竟对医生来说,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小红的胸口,骨感十分,胸骨棱角分明,即使隔着皮肤我都能想象到胸骨体的形状。
“胸骨角,平对第二肋,是肋骨定位的标志”,小红指着我说,“然后那节课你他妈又往下数到了11对和12对浮肋,笑着跟我说,以后要给我做手术,取出来,体验一下什么叫细腰。你这个老变态。”而此时的我还在吼着《后来》,“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如果当初咸鱼不那么咸鱼,他也就不会错过小红。小红的容貌满足了我们这些北方糙汉对南方女子的全部幻想,可我们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却变得越来越想一个北方人。咸鱼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江南水乡养育着的温柔贤惠、连说话都娇滴滴的女孩陪他共度余生。“我喜欢你,就像风吹了八千里,不问归期。”就是咸鱼见到小红后心里最多的潜台词。多少个难眠的夜晚,每当我们宿舍召开深夜卧谈会的时候,咸鱼都会提到他心中的小红,包括那句我们耳熟能详的土味情话。咸鱼每天都右侧卧着睡,因为他觉得左侧卧着睡会压迫心脏,而小红就住在他的心脏里。可惜如果他能够离开电脑桌,多读书多看报,那么他现在也不用坐在了酒桌的那边,举着杯,对着大老爷们儿干杯。
咸鱼,是从省外来的,冰天雪地的北方,最冷的时候零下四五十度,雪厚得能没过膝盖,一脚下去再拔出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若要是咸鱼在雪地上踩下去,留下的洞一定是最大的。他和他的高中时候的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就是他这直线飙升的体重。他前任曾和他有个约定,即是每减五斤,才能约会一次。可想而知,这段恋情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咸鱼一天最大的运动量不过是来回上学放学,剩下就是面对电脑屏幕,和一帮天南海北的朋友,边扯犊子边打游戏。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光吃不动,注定是要增肥的。结果就在阳光明媚、有着美妙的蓝天白云的日子里,他们分手了。咸鱼每次都会在喝多时候提起这件往事,一边喝酒一边骂娘。我们很想劝他想得开,劝他向前看。但回过头看看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所有的劝告,只剩下拿起酒杯喊着干,干。上了大学,首先丰富的不是脑子,而是肚子,准确地来说是胃。胃这个东西很神奇,你吃多一点,胃也跟着满满长大,你吃少一点,胃竟也渐渐变小,就像以前胃里住了一个人,一直是他,一旦走了,过了一阵儿,胃就恢复到没人住的尺寸了。可惜啊,有些人只能住在心里,如果走了,心里始终是空落落的。
咸鱼他今天真是喝多了。拿起空酒杯对着小红,往嘴里使劲儿地砸。小红看起来也没少喝,红着脸嘴角上挂着掩饰不下去的笑。爱神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张弓搭箭射向他们俩,成就一段好姻缘。可这一切还得多感谢我们宿舍的大哥把小红和她朋友邀请出来,我们都叫他老大,广东裔山东人。他之所以能享受到老大这个荣誉称号,还不是因为他浑身铁打的肌肉,说着一口和古惑仔一样的粤语。很难想象,哪个病人敢找这位医生的茬,或者说他应该去当军医。而我的梦想真的就是当一名军医,不仅可以治病救人,还可以在上大学的时候便领到军饷,多好,哪像现在学医,既要考研又要规培,等到别人功成名就,我们才开始赚钱养家。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坐在我对面那个女生的强烈赞成。她叫施华,有着标致的五官,和标准的三观。垂肩的卷发和她今天的小碎花黑长裙相得益彰,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性激素分泌过剩,我看着施华的脸竟想偷偷地亲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膀胱充盈着,好像都要顶到我的耻骨联合了。站起身来,和老大、咸鱼相互搀扶着去解手。这里的厕所相当简陋,一张半身长的帘子草草地挡在门口,里面就是三两个便池,甚至连个遮挡物也没有,所有的男人都得赤裸裸的站在同一排,冲着下面发力。我好不容易站定下来,望着墙上贴着的“专解男题”小广告发呆。想象着以后自己成了一名男科医生,印在所有男厕所的便池周围。那以后还是做一名妇科医生吧,兴许就印在女厕所里呢!但在印着我照片的小广告贴在厕所之前,我在厕所睡着了。我们三背靠着贴满“办证、包小姐、刻章”的水泥墙睡着了。
最后多亏了三兴楼老板人好,把我们三个大汉,和那两个在雅间等我们睡着了的女人叫醒,还分两趟车把我们送了回去。我和施华是第二趟,坐在老板的别克车的后面。眼里她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却刻在了脑海里。
如果当时我知道未来的事情,我就不会选择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