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往事。

2016-04-11  本文已影响0人  连生

說起來,她認識墨,真的是很機緣巧合的事。

現在的墨早已經不叫墨,她陸續換過許多名字,可只有墨這個名字,讓她怎麼都忘不掉。她會在某個清晨,輕輕喚她墨,墨便說,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她和墨同時在一個寫手群裏。與墨初識時,那是個夏天,百花開的正艷,知了也不分晝夜地叫著。她剛剛中考結束,便在群裡與其他人打得火熱。

她很喜歡和年歲長與自己的人說話,她說會有莫名的安心。墨便長她三歲。那時的墨,剛剛高考結束,也在群裡打得火熱。三年來的綑綁束縛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這個蟬聲四起地夏天。

她每日都坐在電腦前,寫點無病呻吟的文章,接受幾句傷春悲秋的讚美,她便以為這就是世界。但更多的時間,她都會坐在電腦前劈哩啪啦滴和別人打字聊天,一隻老鍵盤被她敲得啪啪響。同樣的,墨也是。

她和魔迅速熟絡起來,在一個共同的群裡聊得熱火朝天。那時的她,叫她姐。「姐,你加我。」

「好。」

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在她自以為的文人圈子裡,她寫了很多文字送給墨,可她絲毫不了解墨,洋洋灑灑的抒情佔據了整個篇幅,可這樣依舊俘虜了墨。同樣的,墨也送她很多文字。兩個人,像是從未謀面的老友。早上起來第一個給她道早安,晚上睡去最後一個和她說晚安。那個長日無聊的夏天,就這麼在成百上千的聊天記錄中過去了。

這是她和墨認識的第一年,二人在進行一場柏拉圖式的感情。

她們誰也不會料到這場感情會持續這麼久,久到如此平淡自然,細水長流。她有了苦水,和墨說。墨有了煩惱,和她說。她升上高一的那一年,整晚都在寢室劈哩啪啦地用手機打字,那時的手機還不是智能機,「6」鍵有明顯的不靈敏。同寢室都以為她有了男朋友。她在心裡哭笑,我怎麼會有男朋友呢。

第二年,她和同班女生展開了一場地下情,二人暗通款曲,終於引來諸多流言蜚語。她內心委屈地想大哭一場。她問墨,對拉拉的看法是怎樣的。墨說,不接受。這從此便成為諱莫如深的秘密,再次提及它,這是多久之後的事了?

第三年,她們很少聯繫。她要高考了,墨讓她加油。可她內心支離破碎,她無法集中精力在任何事上,她讀了大量的書,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那時的她經常說,錯亂的不是我,而是整個世界。現在的頭,早已把這些事情作為茶餘飯後的笑話。她果然高考失利,胡亂報了所大學,那個暑假,她和任何一人吵架,家裡雞犬不寧,她準備出一副隨時隨地要和世界鬥爭到底的姿態。當然,她輸了,輸的徹頭徹尾。

第四年,她進了那所胡亂報的大學。她感到不可抑制地失望。墨在不停地開導和安慰她。開始對一切產生疏離感。她不想要太親熱的關係。她遵守學校要求隨便報了個社團,不參與任何競選活動,她把自己活成透明人。軍訓之後,她開始寫字。她和墨依舊時斷時續地聯繫著,這時的墨也很忙,她忙著寫論文,忙著考試,忙著找工作,也忙著分手。她開始一個人,她一個人在圖書館讀了大量的書,但她不再沉浸其中而無法自拔。她看書很快,卻不細看。百分百的投入可怕而迷人。偶爾的她也不自覺地投入進去,之後便在腦海中續出十萬字的故事。

第五年,墨說要來見她。她頓時慌了神,她只想關係維持在柏拉圖式。她潛意識不知不覺地抗議、可她的意識在機械地歡迎她來。江南的墨,要來看北方的她。在墨到來的前一晚,她心煩意亂,開始不停吃東西。第二天一早醒來,她腸炎開始發作。電影票都已買好,她卻放了墨鴿子。她在醫院裡,看著手機提醒電影已開場半小時、一小時。時針滴滴答答地,她以為她和墨的感情要在第五年結束。

第六年,她向墨出櫃,那一刻的她緊張的要瘋掉。可墨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關係啊。她忽然覺得自己被釋放了,壓抑了許久的神經,需要避諱的字眼,都沒有了。她和墨聊著,才知道當年墨對拉拉的看法,只是誤會一場。她也開始和墨講述第二年的那個故事。墨只是心疼地說,你受委屈了,不要輕賤自己。她說好。

「我拿你當個寶,你卻把你自己當個草。」

忘了什麼時候吵起來,魔一怒之下說出這句話,她瞬間淚盈於睫。她安靜下來,使勁眨著眼睛。說墨是個暴力鬼。在打趣吵嘴中,她慢慢使自己平靜下來   。她開始和墨說些曾經諱莫如深的話,也偶爾說自己要找個女朋友,墨總說,你有我就夠了。

第七年,墨找了工作,考研落榜。墨說她過得比學生時代還清貧。她讀大學三年級,依然無所事事地在校園裡閒逛,今天說要考研,明天說算了吧。墨罵她沒出息,她自己也罵自己沒出息。

「就這樣吧,我睡了,晚安。」

「墨,晚安。」

「你還記得這名字,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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