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约你撕小三,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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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约你撕小三,你要不要去?”
我看节目的时候在心里这么问了一下自己,答案来得很快:没悬念,一定去。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的闺蜜邀请我去做一件事,并不是今天要不要去陪她去逛街、要不要一起去看一场无趣的电影那样简单的小事,而是一件可能成为她人生中一个十分重要节点的事。能收到这种邀请,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荣幸,作为闺蜜,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这种荣幸?
我时常想,我们交朋友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朋友的概念已经泛滥的社会。
朋友圈里几百个好友,如果你不设备注,也许一周之后就记不起他的名字。我们有太多“朋友”了,他们也许只是你的客户,也许只是和你相识在一场激情的聚会,也许只是你常去光顾的那家美甲店的老板。你们见面时谈天说地,言语甚欢,最后都会落到一句:“大家都是朋友,互相行个方便”。就好像前几天有一个读者给我的留言一样:到了大学之后才发现,人们交朋友更多的时候只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真心者寥寥。
而对女生来说,就在这好几百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里,只有那么几个人能够被称作你的闺蜜。不是“防火防盗防闺蜜”里的那种“闺蜜”,而是极少数的,符合我们对“朋友”一开始定义的人:一个即便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能够分担你所有的秘密,并且全然接受你的人。
当你面对这个人,你可以袒露真实的自己,你不必做出虚伪的笑容,也不用努力坚强。哪怕张牙舞爪、披头散发,她也只会在嘲笑你怎么能这么傻逼之后,帮你重新梳好散乱的发型,然后拍拍你的肩,告诉你说:去吧,我在你身后。
在你身披铠甲、光芒万丈时,站在你身旁的人很多。但让你放下所有包袱,不介意把最丑陋不堪的自己携同光鲜亮丽的外衣一并交给她的人,才是最好的闺蜜。这种托付,是多么的厚重而又动人啊。如果有人愿意给我,我怎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闺蜜约我去撕小三,我必须去。不仅仅是陪伴她出这口气,更因为我坦诚于我的自私。我把她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是她最重要的人,而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将不再是对彼此而言毫无秘密和包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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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彪说:“作为朋友,我不能违背我的义气。哪怕因为这件事,你生我的气,以后不会和我做朋友,但我必须拦住你。”
这听起来似乎很为朋友着想,甚至愿意以牺牲自己的友情为代价,把她捧到一个不会受伤的位置。可在我看来,这从始至终都是在为自己想。你担心如果你现在去了,以后她冷静下来,会怪你当时没有拦住她。你站在一个置身事外的角度,拿“为她好”的名义来显示自己的“义气”,我不能说这一定是错的,但却要说,这是个太无情的答案。
我们中国人很喜欢讲究这个词,叫义气。可义气是什么啊?它是个道德标准,它看起来很温暖,可其实却很冰冷。我们说舍生取义,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去成全大义。我们说大义灭亲,斩断自己的血脉亲缘,去成全大义。义气当然是对的,但它很无情,它顾全大局、高瞻远瞩,却唯独忽略当事人的感受。
有时候,你自以为的义气,其实只是成全了渺小的你追求“伟大”的渴望,却忽视了那个“被你义气相待”的人是否需要。
我曾经是个非常喜欢和朋友讲道理的人,当她们感到伤心、愤懑、困惑时来找到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们分析这件事的好坏利弊。最后得到的结论往往是:别生气了,别难过了,别困惑了,其实这根本不是个事儿,过了一年你再回过头来看,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傻逼。所以你此时这么在意,对你对人都不好。
久而久之,没人再来找我倾诉心事。
因为她们从来没能够在我这儿得到一句说到她们心坎儿里的话。
我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自以为冷静客观、理性无敌,她们要是像我这么想,哪还有这么多烦恼啊?可我压根儿没发现,她们来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这些大道理,只是想得到一个同仇敌忾的战友。哪怕我不说话,就听她们讲讲牢骚,在必要的时候应上一句“你说得对”就已经足够。
你以为你的好朋友在约你去撕的时候不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会多么难看吗?错,她比你清楚得多,因为身处其中的人总是能比旁观者更加清晰地感觉到真实的绝望。就像邱晨说的:在她给你打那个电话之前,她早已在脑海中预演千万遍。
可她依然选择去啊,那绝对不是为了争一口气,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小三更美,也不是为了证明那个男人多么没眼光。而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她绕开这件事,一辈子都会放不下,永远不甘心。但她若去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那道障碍都会被撕开、打破,哪怕跨过去的那一刻狼狈落魄、可怜透顶、两败俱伤、十分难看,但终究是迈过去了。
你要知道,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好,撕得心力交瘁也好,肉体上的伤痕总会平复。但这种和其他人纠缠不清、粘连在一起的伤口总要撕开清理过后才有愈合的机会,否则只会糜烂感染。
我越来越不想当好朋友的人生导师,是因为好朋友的人生要怎么走,该由她们自己决定。而你,只要做一个陪伴者和辅助者就够了。
作为朋友,你能做的不过是当她们穷困潦倒的时候麻利儿转账,哪怕只有一块钱,但也是你仅有的一块钱;当她们孤立无援的时候站在身边,哪怕你根本不认同她此时的行为,哪怕你怂得就只会杵在那儿一言不发,毫无实质性的帮助。作为朋友,当她们选择远行的时候你目送,当她们摔倒的时候你赶上去扶一把。
至于要不要跌跤,要不要狼狈,要不要碰壁,你不能帮你的朋友选择,更不能代替她去经历。你只能在她做出选择后支持她,告诉她:去做吧,去经历吧,我挺你。如果你胜了,我愿意做你鲜花着锦后面的背景;如果你败了,就回来找我,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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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不侵很难得,但它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和狼狈,同样是一件难得的事。我们习惯性地不断往上走,但只有当你走下来时,才能看清自己的脆弱,也只有直面过脆弱,才能够更有底气地坚强。这也是为什么当有人遇到不好的事情时,我们会对他说:哭出来就好了。承认自己真的很难过很失败之后,你就会发现,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这段痛苦的历程,我不舍得你一个人,让我陪你走吧。”
马薇薇说,当她陷入背叛漩涡时,朋友点醒了她,让她能够继续做那个高贵的自己。高晓松说,人生已经如此狼狈,你应该为朋友守住最后一点优雅。
我承认,高贵和优雅都是很好很好的,但这样的标准,只能用来要求自己,不可用来要求朋友。很多时候,我们会交到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朋友,也许你乐观开朗,而她敏感脆弱。但如果你认为好朋友就是要求她变得和你一样乐观开朗,那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好朋友,绝不是将自以为的“好”强加在对方身上,而是了解她的敏感和脆弱,然后在她需要的时候,体贴地递上她需要的那样东西。
马薇薇的朋友之所以让她重新站起来,也正是因为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真正需要什么。但马薇薇只有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大多数普通人并没有那么强大。我们容易沉耽于过去,我们容易不由自主地将全部都投注在一场爱情和婚姻上,我们也容易在遇到背叛时痛苦万分,走不出来。此时的我们,需要的就是一场撕心裂肺的重塑,我们需要撕碎理智和冷静的假面,来告诉自己: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吗?若是不能更坏,那未来的一切都会是越来越好的。
可能在你眼中,这样的朋友是懦弱的,是卑微的,是姿态难看的,可你知道吗,那就是你朋友真实的样子啊。
人天生都是对于展露真实的自己这件事拥有羞耻感的。大多数时候,我们只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哭泣,我们只在独处的时候悲伤颓废。但我们也会觉得孤独,希望在茫茫人海中可以有人陪我一起分享这些脆弱又羞耻的秘密。这样的人不必太多,漫长的百年岁月里,几个就够。
而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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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约我去撕小三,要不要去?
一定要去。
我至今难忘《老炮儿》里最后的那一幕。六爷那些失散多年的老哥们儿,在那个他们曾经挥洒热血青春的野湖边儿上,丢掉西装外套,重新抄起家伙,往湖的对面奔跑过去。哪怕这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哪怕最后要一起从看守所里走出来,但那又怎么样?
你需要我,我就来了。你知道这有多么难得吗?
最大的支持和爱护,不是在她濒临崩溃时逼迫她悬崖勒马,而是豁出去了,我陪你。
怕什么清规戒律,道什么理智清醒?
丢脸就丢脸吧,难看就难看吧,别太害怕,因为我在陪着你。我能够陪你经历所有的不堪,然后再陪你一起重建一个新的自己。我愿意陪你狼狈陪你发疯,是因为我更希望多年以后,当我们老了一起回首过去时,能够对彼此说:“看,当时我们多傻”,而不是我一个人,孤独又落寞地对你说:“看,当时的你多傻”。
好姐妹,我希望我们永远都只是我们,永远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