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战纪,章五三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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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备,章五三年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国演义》是为玄德而书。塑造是非曲直与道德标准,人们和君王更喜欢的是刘备。这便是这个版本的《三国演义》能够流传的原因。善良的人被神话,无所不能,却无所作为。从爱民的角度去说,获得人心确实是儒,释,道的要意。
一个旧世界坍塌解体的战乱不止的年代。论语尚有言:“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汉室衰微,群雄逐鹿。
生于乱世,在刘备看来。治世,必先人心齐备,戮力同心。他常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编草鞋,差不多家户皆晓。拥有一项手艺,在一个生产力微弱贫瘠的社会形态。再像样的娶个妻子,也算不枉此生白走一遭。
无奈天下纷杂,战乱不止。为生计而愁,甚至是杀人越货,遍地随处可见。那些富丽堂皇的言之凿凿,皆为虚空。刘备的心术,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一世以之为用,直到死亡,猝不及防的来临。
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诸葛亮的政务才能远大于军事才能。《三国演义》浓墨重彩写诸葛亮的战争才能,只是小说的需要。诸葛亮当军师,谋多断少,也就是优柔寡断。在赤壁之战,怎么感觉都是诸葛亮的战役。诸葛亮事无巨细地,做战争中的几乎每件事。士兵训练,粮草准备,与别国外交,执行大小各种事宜。这样就会觉的,所有的事都是诸葛亮所为,而混淆了他们的功能分工。毋庸置疑,诸葛亮的政务才能,《三国志》评价说,可比萧何,管仲。
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白帝城托孤,刘备在后人的评撰中看成是试探诸葛亮的忠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下誓言,日后万一有变,诸葛亮也就身败名裂。阴谋论断,于大众也算有了个解释。刘备的心术并不是属于这种方式。如若是,大可直接告诉说,直接由刘禅接替地位。如若是,大可直接剥夺诸葛亮的行政大权。刘备仁至义尽,对儿子尽了父亲之职,禅让给他理所当然;刘备对肱骨之臣,尽了主仆之责,儿子倘若不上进,自可取而代之。在刘备心里两种结果,皆可。
忧虑的只是两种结果的任何一种,会使对方以对方为敌。需尊尊告诫诸葛亮的是,要么凭自己的能力,自立家门。前提条件是嗣子不可辅。需诏敕后主的是,于丞相从事,如父一般。假设第一情况发生,诸葛亮取而代之。则《三国演义》须花大量的篇幅,来阐释符合天道合一的是诸葛亮。什么样的火候才能取而代之,无比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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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曹操 建安二十二年
曹操,能文能武,能谋能断。天下归一,如日中天。在平常上演的各种戏曲里面,只能扮演白脸。奸雄呼之欲出,天下无双。在封建阶段,官方一统思想,翻案是要性命的。就连私自写史,也要受处罚。史记文字优美二十四史之冠,对司马迁也算不愧了。翻案之事,一直等到现代社会的出现。毛泽东亲自发文,说曹操冤枉受委屈。喜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曹操经常是白脸加了一点红色,有如古代验处子的守宫砂。
曹操文治武功,远远超过刘备。三国的战绩,奠定了一统的基础。以姓氏去划分历史朝代,本身就有一定局限性。魏晋南北朝,虽然说政权更迭频繁。根基几为三国曹魏时期的作为。隋与唐本也是一家,就连他们的战略战术与治国,都有着无比相似之处。
曹操之诗,气吞山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上天一般是不会把接近完美的天赋与运气给了谁?曹操经常夜不能寐,觉的旧时死去的灵魂跑来找他报仇,无时无刻的防范成了他的习惯。说的难听点,时刻杀人。很多人会觉的曹操视命如草芥,嗜杀成性。跟朱元璋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防才是他一生真正的难处,他的一生都活在进退维谷之中。
曹操多疑,不太相信曹植的才华,觉得可能是有人代笔。曹植在父亲面前下跪说:“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机会终于来了,“时邺铜爵台新成,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这便是《登台赋》:
“从明后之嬉游兮,聊登台以娱情。见天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殿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冲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川之长流兮,望众果之滋荣。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
曹操是个爱才,惜才之人。曹植的才华横溢,让曹操特别的宠爱曹植。他有想过打破规矩,废长立幼。并多次向身边的人表示“吾欲立为嗣”。曹丕与操植从兄弟,变成敌人。曹操曾对他们说,身在曹家,就是要残冷的互挣,不然何以治国平天下。曹操甚至把儿子子建心爱的女人,嫁给大哥曹丕。曹操深知,儿子建一介文人乃性情中人,若有了心爱的女人,再也狠不起来。
曹植其实也是有理想有抱负,他不想只做诗人,文学家。他在《与杨德祖书》中谈到,“词赋小道”不是他心中理想。但才子往往是轻佻的浮华的,不会内敛,不然也不会为倾世之才。陈寿在《三国志》里说“任性而行,不自雕励”。
司马门的出入,乃最高统治者的专用车道,不能随便出入。即便有命令,也得下车。曹植不但与守门人起冲突,“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曹操大怒,赐死公车令。曹操对曹植开始心生怀疑,并对曹植平日言行加以监察。果不其然,曹植喜欢张扬,且不关心国家大事和政治,只知自己喜乐而为之。在争宠的过程中,不择伪造事实。曹操杀其他人,经常犹豫。唯独在杨修这件事情上,刚毅果断。在我们普世看来,被杀几乎是最坏的下场。能被曹操所杀,抛开道德绑架不说,都是世之英杰(注意不是豪杰)。曹操是把曹植不争气的表现,把气全部出在杨修身上了。杨修之死,知植者,唯德祖也。曹植伤心欲绝,知己死了。最爱的人,也唯在诗词歌赋中得以思念。
曹操征孙权,让曹植留守邺城,并告诫他:“吾昔为顿丘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曹植已经随父亲到处征战四方,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玄塞。即便如此,曹植骨子里任性妄为的习惯,却一如既往。据《魏氏春秋》记载,曹仁为关羽所围困,太祖以植为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曹植却因曹丕请他喝酒,酩酊大醉,仍未清醒。从此,植宠日衰。
在最有可能继承的两位儿子身上,曹丕所作所为,更符合一个君主的要求。曹植虽也曾一度获得曹操的赏识。却在斗宠的过程慢慢流露了文人的傲慢与狂放,不拘小节,谋略缺乏。
建安二十二年,曹丕被立为魏世子。
在曹丕取得了继承位之后,防着这位情同手足的弟弟。七步成诗的场景,已脍炙人口。这是一场心战,无始无终。无对无错,无是无非。狂啸当歌,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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