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缘
缘分,这种看起来很微妙的东西,似乎早已命中注定。
这一切不过是源于淡淡的喜欢,默默的陪伴,思你所思,喜你所喜,悟你所悟。如果那一缕碎发,能给予你所向往的美好,金钱、名利和地位,那么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那些得到的,失去的,不过是沧海一粟,如梦如幻!你真的飞黄腾达了!而它,则见证了你的喜怒哀乐,你的骄傲、恐惧与空虚,直到将一切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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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温度:25.5摄氏度;室内相对湿度:49.9%,舒适区。
李瑞丰微微睁开眼,朦胧中似有女子裹着睡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拿着白色体温枪在他的额头处定了定,只听“嘀”的一声,体温枪亮起橙色,显示37.8度!
“阿瑞,你有些低烧哦!”女子娇滴滴地说。
李瑞丰定睛一看,顿时心头一惊,该女子似乎是校花周云菲。
李瑞丰记忆中的校花,总是穿着白衬衣、牛仔裤,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明亮至极。校花喜欢扎一条马尾,每次体育课跑步时,李瑞丰喜欢在后面看校花甩动着的头发、轻盈的步子,就像跳着芭蕾舞一样,楚楚动人。若赶上运气好,校花一回头,微微一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澈、透亮!甚是迷人!
眼前这校花,蜕去了清纯,烈焰红唇,浓眉大眼,白色发带挽起一头波浪卷,窈窕身材在蚕丝睡袍映衬下若隐若现,越发标志可人了!
只是这一看,李瑞丰几乎吓尿了,赶紧裹了被单,跳下床。
“周……周同学,你怎么在这里?”李瑞丰颤抖的声音一出,感觉心里憋着一股热气,使劲地穿过了胸膛,就要从眉梢处窜出来。
“亲爱的,我是菲菲呀,你的未婚妻!你不会烧糊涂了吧!”周云菲淡淡地说着,将瘫坐在地的李瑞丰扶了起来。
李瑞丰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美人,眼神中充满了各种疑问,等着周云菲作出解释。
周云菲面若挑花,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一支白皙嫩滑的手臂拂过李瑞丰的脸颊,像秋风扫过落叶般袭来,亦如四月玫瑰般浓烈,使人欲罢不能。
“你看,这颗爱系列的订婚钻戒,我实在太喜欢了!足足五克拉呢!谢谢你,我未来的老公!么么哒!”周云菲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李瑞丰不由得拉起周云菲雪白的手,他使劲挤了挤双眼,看向那只钻戒,中间一颗硕大的心形钻石,周围无数小钻围绕,闪闪发亮,宛如爱情使者守护着纯洁的心灵。
他环顾四周,约五十平的卧室,整体采用宫廷式风格,一张镶着金边的双人床,对面是电视幕墙,采用金边隔板装饰,拱形围绕,八十寸电视顶上是金边吊顶,中央是一盏金色大吊灯,映得整个房间金灿灿的,好像那不是卧室,而是一件藏宝屋似的。
李瑞丰有些惴惴不安,周云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凑到他胸前,说:“阿瑞,咱们订婚了,你是不是高兴得犯糊涂啦!这戒指、这房间,这别墅全是你一手设计的,你真是太有才华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声叹息,迅速起身,赤着身子,冲进洗手间,洗了把脸,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抬头望了望镜中的男子,是李瑞丰!没错!只是镜中的他略显年轻些,额前一簇小卷发泛着金黄色,单眼皮,小眼睛,咧嘴一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缝,嘴巴有点大,嘴唇有点厚,下巴的胡子已经冒出了小黑头,脖子上挂着条又粗又大的金链子,活像个土豪、暴发户。
这时,周云菲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对他说:“你看!你昨天给我发的红包,这短信我数了几次,有点眼花,这几个零到底是多少啊?”李瑞丰眯眼一看,那一串数字后面大约有六七个零,心想:“土豪啊,这么大红包咋的发?”
“我的手机呢?”李瑞丰问。
“昨晚你醉得厉害,我给收起来了。”周云菲边说边走到床头,取了手机递给他。
李瑞丰接过手机,右手大拇指轻轻一按,锁开了。他迅速打开微信,最近的聊天记录,一大片标着“姓氏+总”的联系人,发来的几乎都是恭喜、祝福的话语。
他心想着,看来我真的和校花订婚了!大钻戒,大房子也是真的!我好像很有钱。他迅速在手机上查看资产,一时间,支付宝、微信、银联卡等等,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十个零……数也数不清!
他的内心颤抖着,双手止不住地抖动,昨日还在为生计发愁,今日竟成了亿万富翁!
他一转身,忽见墙边挂着一个金色相框,上面显示日历,竟是:2016年4月25日!
不由得惊呼:“老天,我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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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2020年2月25日。
受新冠状病毒疫情影响,各大城市封城、封路,不开业,不复工,居民也响应“三天一出门,出门限一人”的口号,整日宅在家中。
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收入了,还款期限就要到了,半岁大的儿子也嗷嗷待哺,眼看家中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李瑞丰叹了叹气。
李瑞丰和妻子朱晓丽来自同一个村,朱晓丽小时候不慎落水,李瑞丰救了她,两人一起上了小学、中学,青梅竹马。朱晓丽上大学那会,李瑞丰在朱晓丽所在的城市里的某个工厂做帮工,住在职工宿舍里。等到晓丽大学一毕业,两人便住到了一起。他两的事,全村人都知道!
朱晓丽的父母认为自己供了个大学生,不能让她嫁给一个穷打工的,三番五次劝阻,这朱晓丽认死理,从小铁了心,跟定了李瑞丰,以死相逼。其父母阻挠不成,只得默许了他们。
这李瑞丰倒也吃得苦,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还趁打工的间隙,读了函授,获得了大专文凭。他很快得到提升,做了车间主任。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如今,工厂不开工,工资没保障,特别是买了房,有了孩子,到处需要花钱。尤其是父母年纪大了,老年病,这里痛那里不舒服的,吃药打针就像家常便饭,李瑞丰头一次觉得透支了。
这天又是出门的日子,李瑞丰戴上口罩,怀揣手机出了门。农贸市场开放时间为早上八点到十一点,十一点准时关门。市场出入口均有工作者测量体温,临时疏导群众。
手机支付越来越便捷,买菜、消费也不用带现金了。李瑞丰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最后一百元,买了一条鱼,妻子喂奶辛苦,需要补补身体,其余的买了点蔬菜和大米,连买猪肉的钱都没有了。没上班,没干活,就不吃肉了,他想着。
到了晚上,朱晓丽喝完剩下的鱼汤,哄睡了儿子,两人就躺下休息。
“咱们家是不是没钱了?看你最近忧心忡忡的样子。”朱晓丽挠了挠头,问道。
李瑞丰放下书,说:“有呢……有工资!”
“咱真应该呆在老家的,你看,这吃的老家就有,也不用花钱买。”朱晓丽嘀咕着,开工的日子又推迟了,谁也不知道这疫情会持续多久。
“没事,老婆!有我呢,你只管带娃就行!”李瑞丰说着,捏了一把汗,家里的男子汉,顶梁柱,挺住啊!
朱晓丽有些不安,她了解她的丈夫,这一路走来,二人同甘共苦,从不为鸡毛蒜皮的事红脸,总是你谦让我,我谦让你的,恩爱有加,令不少人羡慕不已。
一说到钱字,夫妻二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尽管目前生活拮据,对未来倒也充满了希望。
“你说,那些富翁是怎么生活的呢?住着大房子,开豪车,很多美女围绕?”朱晓丽问。
“嗯,电视剧里是这样的!”李瑞丰附和着。
“要是有一天我们变得很有钱了,你想做什么呢?”
“真要我说吗?”李瑞丰想了想,见她点了点头,说:“买所大房子,咱就不用挤在这个小房子里了,给儿子间卧房,还要一间书房,四面的书架上堆满了书,儿子可以弹琴、画画,自由自在的。对了,还得有一间房,父母来了也方便。”
李瑞丰说得滔滔不绝,这时儿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朱晓丽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然后轻轻拍了两下儿子的后背。
“就这些吗?假如你还有很多很多钱呢?”朱晓丽继续问。
“那就再买些房子吧!”说得买房子就像买大米一样。
“然后,再买几辆豪车,限量款的,找几个保安在前面开,后面再跟着几辆,我就在中间骑自行车!怎么样?”李瑞丰说完搂着朱晓丽笑了起来。
只是,他的手刚从她的后脑拂过,发丝夹在了他的手上,他轻轻松开手,几十根头发掉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光,李瑞丰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头发掉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去检查看看?你看你,面黄肌瘦的。”
朱晓丽急忙理了理头发,说:“没事,产后脱发,很正常的!”
“没事就好!睡吧!盖好被子,免得着凉了,我去看看温度多少了。”李瑞丰说着摸了摸儿子和妻子的额头,体温正常。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觉喉咙发苦,身体发热,轻轻咳嗽了一下,便起身看了看书桌上的温度计。
室内温度:13.5摄氏度;室内相对湿度:35.5%;干燥不适。
朱晓丽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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